「就容梧這麼個女孩,等你們也老了以後,她怎麼支撐得起這麼大的家業?被那幾家合力欺負怎麼辦?」
「這麼大一個攤子,她一個姑娘家,如果撐不起來呢?」
容隱給妻子發完了微信,關了手機,淡淡抬眸看向說話之人。
從來沒人能做他的主。
在他羽翼未豐之時,他被家裡做過主,嘗過了味道,後來拼了命往前走,往上攀。再後來,他便將話語權掌握在了手中,再不用經歷同樣的教訓。
現在也是如此。
聽著幾位董事一言一語地說著話,他的長指在膝蓋上輕點,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旁邊的杭助,心臟不由微提。
跟在容隱身邊這麼多年,他太熟悉了,容總根本沒有被他們說服的意思。相反,這個架勢,是準備反過來教訓他們的。
果然——
容隱壓根沒將他們的話放在眼裡,嗓音極淡道:
「我的女兒,她怕什麼?」
囂張、狂妄。
且,他對他的女兒擁有絕對的信心。
等同於是將容梧的那一份囂張也擺了出來。
除了容隱,再無第二人。
幾個董事被噎住了一息。他們緊擰著眉,心思未消。
他已經坐在這聽他們講了半晌廢話,耐心告罄。淡淡闔眼,站起身。
「何況,這是我
容家幾代人托舉出來的基業,我們交到她的手中。她接得住、接不住,都是她的答卷。不論答卷情況如何,容某都會簽字。」
容梧現在已經開始有一些小考試、小測驗,有時會帶著考卷回家找家長簽字。容隱現在就是以此作比。他對女兒的愛很柔軟,都藏在細枝末節之中。
——他們容家所有人都認,輪不著外人操心。
在座這幾位,與容家關係再親的也已經出了三代,自然沒有人有資格對他這個現任家主指手畫腳。
一個大家族,最看重的便是對子孫的栽培。兒孫優秀,一個家族方可長遠。
現在北城的百年世家,源遠流長,已經不止三代。也與「富不過三代」那句話扯不上干係。
而後輩成就如何,只看能力,不看性別。
容梧是他的孩子,誰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因為她的性別就看不起她。
她才這么小,都還看不出能力,這群人就已經越過能力只看性別,簡直荒謬,他自然不會苟同。
作為他唯一的孩子,將來容家的接班人,或許她今後還會遇到很多阻礙與質疑。但不論何時,他都會站在她的身前。等她長大以後,他就站在她的身邊。
而且他也相信,她能接得住這一棒。
容隱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他沒再久留,徑直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