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現在站著,而你跪著。」木華年毫不在意,樂呵呵的說,「我可以和明晦蘭同席而坐,而你只能趴在地上搖尾乞憐,所以差別還是蠻大的。」
郎青山額頭青筋暴起,渾身發顫,木華年看在眼裡,幸災樂禍道:「這麼快就發作了?快去明宗吧,四方城距離宛陵挺遠的,當心疼壞你們宗主。」
阿洛木愣愣的應下。
木華年走出大殿,望著湛藍的晴空長舒一口氣。餘光看向身旁的大弟子,問他怎麼了。
大弟子:「沒事,就是突然想起失蹤的木劍陳了。 」
木華年嗤笑:「失蹤?傻孩子,這世上根本沒有無緣無故的失蹤。」
失蹤就等同於死亡,尤其是木劍陳那樣最愛搬弄是非、爭權奪勢的人。
但凡活著,早就回來木宗了。
大弟子滿目驚駭:「是誰殺了木劍陳?難道——」
木華年也猜到過,並且篤定。
若是倒退幾年前發生這些事,他壓根兒不會想到是明晦蘭,可自從親眼見證這一切的發生,他可以確定肯定,若木劍陳真是栽在明晦蘭手裡,那實在太正常了。
首先,木劍陳連具屍體都沒有,就算有,無憑無據,怎麼證明是明晦蘭下的殺手?
其次,木劍陳獨攬專權,強勢跋扈,對他這個堂弟也沒好到哪兒去,報仇就算了。況且,整個木宗加起來都不是明晦蘭的對手,何必以卵擊石,自取滅亡呢!
從前覺得木華年窩窩囊囊,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帶領整個木宗對明晦蘭俯首帖耳,更叫野心家們所不齒。
如今再看,識時務者為俊傑。
木華年才是真正懂得明哲保身的聰明人。
「和他作對的,非死即殘。」木華年回想木劍陳,再想想眼前郎青山給予的血淋淋的例子,聳了聳肩,「我可是想好好活著!」
*
明晦蘭給鬼哭狼嚎的郎青山處理好,對疼到暈厥過去的人說:「郎宗主,好生歇息吧。」
他給郎青山用的都是絕佳的靈藥,一些補氣固本的仙丹更是毫不吝嗇的給他吃,看的鐘書這個心疼啊,邊餵藥邊狂掐郎宗主。
明晦蘭道:「我當然得養好他,若能助他連跌的境界重返巔峰,那就更好了。」
鍾書不懂:「為什麼啊小主人?」
對仇敵非但不趕盡殺絕,反而耗心耗財,這不是暴殄天物麼。
如果衣非雪在這裡,不用細想便能洞悉明晦蘭的心思。
涅槃祈的反噬,足以讓郎青山此生淪為明晦蘭的哈巴狗。
郎青山惜命,才捨不得寧為玉碎。他還眷戀郎宗宗主的寶座,所以想方設法也要保住宗主的位子。
郎青山一日是宗主,相當於整個郎宗都是明晦蘭的。
明晦蘭當然希望郎青山生龍活虎,別被郎宗其他人謀權篡位了。
郎青山就算為自己也會加倍努力的,一旦大權旁落,境界連跌,他的日子勢必苦不堪言。
仙門道宗里,從來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明晦蘭讓鍾書照顧好郎青山,走出廂房時,阿洛在廊下朝他深深一拜,喚道:「主子。」
明晦蘭:「郎青山一朝落難,郎宗內部的幾個長老都蠢蠢欲動了?」
阿洛:「您放心,屬下會「幫」郎青山盯著的。」
第55章
衣非雪說要去西疆, 風瀟第一個不同意。
「我說過,你近期不能動用靈力,你是真不把本神醫的話放在心上?!」風瀟氣的臉紅脖子粗, 雙臂抱胸,腮幫子鼓溜溜,誰也哄不好那種。
衣非雪正要解釋, 金掌柜和衣家兩個長老也站出來反對。
「萬萬不可, 您受著傷呢!」
「風神醫說若想痊癒,至少得閉關三個月。」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一下子群起而攻之, 他成了孤立無援的光杆將軍。
不可,不行。
衣非雪自從當家做主了, 就沒再聽過這兩個詞!
敢犯上忤逆,唱反調?
衣非雪心裡不爽, 可看到那一張張真情實感關心備至的臉,脾氣愣是醞釀不起來, 他輕嘆口氣, 道:「我有分寸,你們少操心了,再說這是正事,非去不可。」
眾人無言以對。
衣家長老道:「那大家一起去!」
「……」衣非雪一陣無語,「我是去抓人的,你當是郊遊嗎, 還拖家帶口的?」
目標太大會打草驚蛇。
無論對冒充千鈞的神秘人,還是現任妖王夜笙,都得採取暗訪,密探。
長老還是擔心:「西疆是妖族的地盤, 衣家和千金樓都鞭長莫及,太危險了。」
風瀟也說:「你現在最該做的是回景陽,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