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斬又買了兩盒紅印泥,一人一盒,跟各自的玉石印章裝在一起提在手上,告別店家,出了店鋪。
工人已經下班了。
他們一起走回到了民俗街的大門口,此時天色已經漸漸地黑了。
張斬說:「再見嘍,Adam,謝謝今天陪我整整逛了一天的民俗街。」
Adam說:「不,這裡很有趣。我也很喜歡。我有一半的中國血統,今天卻發現自己對
中國的了解其實並不夠多,和我以往對自己的認知好像不太一樣。」
「那就好。」張斬笑笑,將AdamMeyer的那枚印章掏出來交給他,又看看紙袋:「戒指應該在你手上。你的東西應該只有這個印章和這盤印泥了。」
「好。」Adam接在手裡,看看袋子,突然問張斬:「Zoe,我們可以交換保存嗎。」
張斬問:「嗯?」
Adam便解釋道:「我保存你的,你保存我的。」
張斬笑笑:「很浪漫,可是不行哦。」
Adam看著她。
張斬說:「在這裡,印章可是非常重要的。一樣東西蓋上印章,就說明這樣東西已經得到他/她的認可,被這個人接受了。印章是不太可以交給別人的。」
「好。」Adam也接受,「對不起,我冒犯了。」
「不過……」張斬拿出自己那枚印章,端詳文字,道,「你如果實在喜歡我這個——」
說著她便打開印泥,將玉石印章壓在上面,蘸滿紅泥又抬起來,接著一手勾開Adam白襯衫的衣領,露出對方鎖骨下邊一小片光滑的皮膚,將寫著「張斬」的印章蓋了上去,壓得緊實。
她半晌後才抬起來。
Adam沒說話,垂著眼睛看她。
字帶著紅泥,干不快,張斬又湊上點,衝著那字吹了口氣。
悠悠的。
終於,「張斬」二字乾脆利落地出現在了Adam的身上。
她把對方的襯衫衣領又輕輕地掩回去。
然而那裡已經凌亂。
「這個需要禮尚往來嗎?」Adam問,「我已經留下你的印章。你也要留下我的印章嗎?」
「……」張斬沒說話。
Adam便看了一眼自己手裡那枚印章,從張斬的左手手心勾出那盒紅色印泥,打開了,將AdamMeyer的印扣進裡面,還用力地旋擰幾下,端詳張斬,問:「那……我印在哪兒?」
張斬依然沒說話,Adam卻自己上前一步,胳膊繞過張斬的頸子,從她後面撩起了她脖頸一側的頭髮,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
「這裡嗎?」Adam輕輕地說,「這樣別人看不見。」
張斬可以在這地方解他的襯衫,但他當然不可以解對方的。
張斬看著他的眼睛。
而後Adam抬起另一隻手腕,把「AdamMeyer」的兩個詞也方方正正地印在張斬的耳下。
白皙皮膚上的紅字,奪目極了。
Adam也學著張斬,湊上去,輕柔地吹一口氣,吹乾了它。
Adam放回張斬的頭髮,輕輕地遮住了字,問張斬:「你還是坐網約車嗎?我送你吧。」
「不。」張斬將那一側的長髮勾到耳後,露出一點那個印章隱隱約約的角落,誰都可以瞧見一點,說:「今天我想坐地鐵。」
頓頓,她又道:「人山人海的那一種。」
第45章 農牧貸(五)跟Adam在一起啦。……
回到家後張斬先去洗了個澡。
脫光衣服站在鏡子前,張斬靜靜看了會兒她脖子上那枚紅印。
AdamMeyer。
她感到自己有點瘋狂。
跟林柏鳴在一起時他們雖然「甜甜蜜蜜」——打引號的甜甜蜜蜜,可她從沒有這種瘋勁。
勾引、被勾引,挑逗、被挑逗,兩人雙雙壓抑自己,並且全都樂在其中。
她在鏡子裡看了會兒,抽張棉巾打濕了,開始擦自己的脖子。
她把濕棉巾蓋在字上,抹開了,於是紅色暈開一片,順著脖子漫到肩膀。
她繼續擦。
肩膀上的又被抹開來,暈到胸前。
其實並沒那樣容易。她是用了些力氣的,脖子、肩膀,本身皮膚也泛起了紅。
半晌後,終於乾淨了。
張斬長長嘆了口氣,踏進浴缸,把自己埋進水裡,閉上眼睛。
而另一邊,Adam也在做同樣的事。
他解了襯衫,揚進換洗籃,走到浴室的鏡子前,看「張斬」那兩個漢字。
篆體嗎……
這一筆是這樣,而這一筆是這樣。
還原字形後,兩個字更顯張揚。
弓、長、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