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激戰之時,輕風擠過人群,湊到了初雪晴身邊,「冬雪,世子找你呢!你跟我走。」
初雪晴愣怔片刻,反應過來後,未多做言語,還是跟輕風離開了。
輕風邊走邊念叨著:「你們明履營訓練也排得太滿了,我都找不到機會去找你。世子就在營外,咱們趕緊過去,一會他要去別處了就不好找了。」
「世子找我何事?」初雪晴不解問道,既然世子找她,為何輕風又怕他去別處?
「啊,我也不知道啊……」輕風語塞。
初雪晴恍然明白,這是輕風自己拉她過來的。可她沒有戳破,只是默默跟著輕風。
畢竟,她也兩月未見那人了。
到了營外,輕風興奮地指著不遠處的裴霽曦,「你看,世子就在那,還好他沒換地,你趕緊過去。」
初雪晴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走了過去。
輕風見她走到裴霽曦身邊,這才放心地轉頭跑了。
風雪刮來裴霽曦身上松木的氣味,看來她不在時,輕風也是接著用原來的松木香為他熏衣。
初雪晴對著裴霽曦行禮:「世子,輕風說您找我。」
裴霽曦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初雪晴,兩月不見,她面頰都消瘦了,不知是不是訓練太過疲累,連眼神都失了以往的光澤。
裴霽曦半晌才反應過來,定是輕風自做主張來幫他的,他只得尋了個藉口:「之前給你寫信,提到過臥佛,還是想帶你來看看。」
初雪晴順著裴霽曦的目光看去,遠處覆蓋著冰雪的連綿山脈,有一處形似躺著的人臉,可惜今日有風雪,看不到他信中所說的「霞光滿鋪」。
裴霽曦繼續道:「望北關是北境最重要的關口,而臥佛,不僅是北狄人眼中的陰山山神,更是我軍不能被逾越的關口。定遠軍一直守在這裡,就是要讓臥佛見證,此處,絕不會放進北狄一兵一卒。」
初雪晴搖搖頭,有什麼不可逾越的呢,人為劃分的邊境線,兩國之間不斷的征戰,沙場上的屍橫遍野,是臥佛想見到的嗎?
她輕聲道:「臥佛之所以躺在邊境線上,是因為兩邊都是天下子民,它要滌淨殺戮,喚得太平。定遠軍守在這裡,不是要阻擋什麼人,而是要保護自己的子民而已。如果能兩國交好,那無謂的殺戮則可免了。」
裴霽曦詫異看向她,裴霽曦從未用這個角度去思考過臥佛的意義,只將邊境線以外的人,看做是是敵人,是侵略者,是必然要成為定遠軍刀下亡魂的。
裴霽曦道:「你這樣的想法,不應該是一個軍人的想法。」
初雪晴目光從遠處的臥佛收回,默默垂下頭,低語:「也許我不適合做個軍人。」
看著她失落的神色,裴霽曦真想把她擁進懷中,撫撫她的頭,讓她能在自己的懷中找到依靠。可他也知道,初雪晴不需要什麼依靠,她一直有自己的路要走,而自己,甚至不能為她指路,只能告訴她,那條路有什麼,走不走,都只能是她自己決定。
「沒有什麼適不適合,我說過,我會給你你想要的,如果當兵是你想要的,我會幫你。」裴霽曦頓了頓,繼續道,「之前,會錯了意,是我的不對。你放心,你不願做的事,我不會勉強你。」
初雪晴抬眼看向裴霽曦,只一眼,就看到那溫潤的眸子,帶著能軟化冰雪的溫暖,她忙錯開眼,不敢再看,怕自己溺在那溫暖之中。
*
初雪晴告別裴霽曦,往營地走。
裴霽曦如今的態度,並未對她強求什麼,她應該放心的,可心中不知為何,又有一絲落寞。
若是尋常丫鬟,主子能有一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便是天大的喜事。可她不同,她不願帶著底層的卑微去仰望。若能有比肩之人同路而行,自是幸事,若沒有,那這條路,她自己走。
可笑的是,她以為自己找到了比肩之人,她以為裴霽曦會和這個世道的人都不同,可他仍只把她當作可以隨意收用的丫鬟。
這個世道,大概也只有明履營這個一條路,可以容下她的驚世駭俗了。
今日大部分人都在校場那邊,留下一些值崗的士兵,和方才校場的熱鬧不同,周邊安靜得只聽到呼嘯而過的風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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