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談了許久,景王又留初學清在王府用了晚膳,直到戌時,初學清才從王府離開。
初學清離開景王的院子,恰巧遇見正進來的景王妃崔溪,初學清躬身行禮。
崔溪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端詳著夜色中她的面龐,輕聲道:「許久不見初侍郎了,還是這般風采灼人。」
初學清自謙一番,許是崔溪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如今也並不避諱與她的男女大防了。
崔溪又道:「若我能有初侍郎這般才情,這般膽魄,就好了。」
初學清抬眸,「山水居士之名何人不知?娘娘才情自然是在微臣之上,怎能此妄自菲薄。」
崔溪卻搖頭笑道:「再有才情如何,也只能待在這院子裡,不能像初侍郎一般,出入朝堂,成為朝廷供股之臣。」
初學清本欲安慰幾句,崔溪卻並未多寒暄,與她道別,進入院中了。
景王這般尊重妻子的男子,都沒法讓王妃走出後院,初學清望著春日夜空,漆黑一片,不知何時,才能有滿天灼目星辰。
*
為慶賀初學清此番順利和談,讓邊境免於征戰之苦,建禎帝特命人準備了宮宴,邀請文武百官入宮赴宴。
建禎帝在宮宴前單獨傳召了初學清,此次宮宴名目上為她而設,但顯然建禎帝並不單單為了和談慶功這個目的。
勤政殿中,建禎帝難得沒有板著面孔,看向這個力挽狂瀾的文臣,道:「之前變法世家那邊沒法交代,只得委屈愛卿,好在太子力保,朕便把愛卿調往禮部,愛卿果然不負眾望,也不枉費太子一番苦心。」
初學清謙卑道:「陛下謬讚,微臣只是做了為人臣子當做之事。」
「愛卿不必過謙。」建禎帝道,「太子眼光獨道,他信你,朕就信你。」
建禎帝話音未落,忽然猛地咳了起來。身旁太監忙上前遞上手帕,建禎帝擦了擦嘴,不動聲色地折起帕子。
初學清忙道:「陛下保重龍體。」
「無礙,偶感風寒而已。如今眼見太子成器,朕本該安心。但朕心頭仍有一大患,愛卿可知?」
初學清心臟砰砰直跳,不知不覺後背沁出一層細汗,她知道陛下單獨找她,不僅是為了確認她對太子的衷心,更是確認她與裴霽曦的關係,裴霽曦本就是欲藏之弓,如今外界盛傳她與裴霽曦是生死之交,難免讓建禎帝心中不快。
初學清故作鎮定道:「陛下為太子殿下之計深遠,微臣定會不遺餘力地協助太子殿下,但陛下心頭所患,不應是他心頭所患。畢竟,他只是太子,他有兄弟手足,尚不能俯瞰天下,自然不能放下良弓。微臣擦拭良弓,只為太子殿下掃清障礙。」
初學清點出了太子之位尚不平穩,賢王對皇位的虎視眈眈,太子需要裴霽曦這個「良弓」,初學清結交裴霽曦,也是為了太子著想。
建禎帝垂眸沉思片刻,他急切想要為太子肅清朝堂,不再有功高蓋主的武將威脅,可他也無法即刻就掃清裴霽曦這個障礙。
初學清正是抓住建禎帝對太子的拳拳之愛,讓她可以名正言順地結交裴霽曦,可她這走的也是一步險棋,萬一建禎帝要趕盡殺絕,她也暫時沒有頭緒,只能賭建禎帝不敢讓太子與裴霽曦交惡,而讓別人有可乘之機。
建禎帝良久才道:「既如此,朕的心患朕自己除,愛卿就一心輔佐太子,把美名留給太子。」
初學清腦中繃著的弦這才鬆了一些,傾身道:「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建禎帝起身道:「愛卿同我一起赴宴吧。」
初學清吃了一驚,與陛下一起入宴,這份殊榮可不是誰都有的,她當然知道這不是因為她的和談之功,而是陛下要加重太子的籌碼。
只是如此一來,她這個靶子便當定了,想要如景王所說掩蔽鋒芒,也難以做到了。
*
宮宴開始時,暮色漸濃,傍晚的春風帶著一絲暖意,吹散了初學清方才因緊張沁出的汗,好在她還束著裹胸,看不出來衣服已濕,此刻暖風吹透衣襟,她身上的衣料也漸漸幹了,雖是春末,但也讓她覺得有些涼意。
初學清隨建禎帝入席之時,朝臣皆已按品階入席,建禎帝走向主桌,初學清隨後找自己的位置,可她發現,按品階她應在後方,可現下唯一空著的位子,竟是太子下首。
建禎帝看她還未入席,便道:「今日本是為初侍郎慶功而設宴,初侍郎就坐太子身旁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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