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彧轉頭問謝以觀:「崔閣老看著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許是身體尚未痊癒,從前就聽說崔閣老身子骨不大好。」謝以觀微笑著回答,「這又用了幾次虎狼之藥,更是傷身。」
蘇彧看了謝以觀一眼。
他保持微笑:「臣自是希望崔閣老身體康健,多為陛下效力。」
蘇彧輕輕笑了一下,「那我昨日和表哥說的事……」
謝以觀躬身行禮:「臣定當不負陛下所託。」
蘇彧點點頭:「辛苦知微要早些出手了,崔閣老這次大約是真的要大動干戈了,既然要動,就不要再給翻身的機會。」
如果崔玄不想再被下第四次藥,那必然要鄭家付出最大的代價,所以就不要給鄭家再起來的機會。
謝以觀想了想,在下朝之後,便約了王墨在酒肆相見。
王墨雖然和謝以觀同為江南道水道監察使,但王墨的秩品是從五品,並不需要上朝,至於向皇帝的匯報工作也是由謝以觀來負責,所以王墨至今還沒有見過皇帝。
從江南回來,他便又清閒下來,不過比起其他世家子弟,他要上進許多,這一趟江南行,他見識了不少,也有不少自己的見解,便借著這段空閒寫了一篇大長文。
謝以觀約他,他自是欣喜,帶著自己的大長文前去赴約。
「知微兄幫我看看,若是覺得我說的尚有幾分正確,可否幫我呈給聖人。」王墨說完,略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江南道水道監察使就是謝以觀推薦的,如今又要麻煩謝以觀。
謝以觀看下來,點頭稱讚:「道仙兄當真是有心了,文章也非常有見地。」
他順勢借著文章與王墨聊開,先是從江南富庶聊到大啟民生,再從大啟民生聊到京城百象,不知不覺之中,就提到了上官繹這個吏部侍郎。
謝以觀笑著調侃:「上官侍郎還告訴聖人他的俸祿全權都交給他家夫人打理,身上不留半個銅板,聖人私下問我,上官夫人是哪家出來的女郎竟如此厲害……」
他像是想起什麼,突然頓住,同王墨說了聲抱歉。
王墨倒是不在意,他笑著說:「家姐便是這個性子,你莫看她長得柔弱,從前家中中饋都是她管著,便是我父親想額外拿錢都是極難的。不過家姐對我很好,若是我同她說情,她總是會拿自己的份錢來貼補我。」
王墨與王若一母同胞,感情最是深厚,以至於王若與王家決裂,他是最難過的一個,尤其是想到王家嫡女在出嫁之前過的是堪比公主的生活,而如今在上官家為柴米油鹽所勞累,一身布裙反覆穿、一根銀釵戴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