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雲心中一驚,生怕新帝會發火,正想以過節祈福為理由,讓皇帝不要追究,卻沒有想到蘇彧面上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笑眯眯地問那個僧人:「你笑什麼?」
僧人回答:「陛下,你站在這底下,還能見到這藻井上的佛像栩栩如生、金碧輝煌,自然是真金粉才能做到。」
蘇彧又瞧了一眼,一個普普通通的僧人,身上所穿夾袍的面料卻是布料里最貴的羅緞,她轉頭正想問謝以觀,才想起謝以觀一個五品官員還沒有資格跟著她到大殿來一起祈福。
她與崔玄默默對視了一眼,崔玄嘴唇微動,即便知道皇帝想要問的大約是大慈寺僧人的一件僧袍要花多少銀兩,只是他到底沒能拉下臉面來作答。
他似是聽到蘇彧輕聲嘆息,身體更是繃直到僵硬。
蘇彧倒也沒有特意去為難崔玄,將這個問題咽了回去,橫豎不便宜就是了,她繼續問那個僧人:「在大慈寺,所有的僧人都穿和你一樣的僧袍嗎?」
那僧人難掩蔑視,自然而然地回答:「貧僧不過是大慈寺的知客,自是與住持、座元、首座、後堂等的不同。」
蘇彧的目光回到了虛雲身後的年輕僧人身上,他的年紀不大,身上穿的衣料卻更考究些,她笑著指了指他:「這麼看來這位法師雖然年輕,顯然在大慈寺的地位與眾不同。」
崔玄終於找到開口的機會,他說:「這位是若空和尚,是虛雲禪師的關門弟子,亦是大慈寺的首座。」
所謂首座那便是下一任住持的第一人選,首座於寺廟就相當於太子於朝堂。
蘇彧想著,年輕僧人會是虛雲的弟子,倒是沒有想到直接定為接班人了,「若空和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嗎?你上面就沒有師兄了嗎?在皇家還講究個長幼有序的,寺廟裡就不講究這些了嗎?」
若空十分淡定地回答:「回陛下,貧僧上面還有幾位師兄,貧僧亦無過人之處,只是得師父二十二載悉心教誨,略有頓悟。」
蘇彧瞭然點頭:「所以你師父偏心,這二十二年就只培養你一個人了,對你的師兄就不悉心教誨,沒讓他們有所頓悟,是吧?」
虛雲、若空、一眾僧人:「……」皇帝看著不像是來祈福的,倒像是要找茬。
虛雲上前行了一禮:「老衲教導弟子,全憑因緣心性指引,只是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在修行之上亦有差異,若空確有過人之處。」
崔玄適時補了一句:「虛雲禪師的其餘弟子亦是出眾,同州歸元寺、蒲州淨水寺的住持皆是虛雲禪師的弟子。」
蘇彧一頓,笑著問:「老禪師了得,這是把大啟的寺廟都開成你的家族行當了。」
虛云:「……」確定了,皇帝就是來找茬的。
若空到底年輕,搶先一步回答:「怎能說是家族行當,佛門普度,非一家之私。師父雖弟子眾多,但與各師兄、與貧僧皆以佛法機緣相連,聚是緣起,散是緣滅,有無機緣再聚皆看造化,陛下所提的『家族行當』之說,實乃對佛法的誤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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