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怪不得老子越來越倒霉!全他娘是這幫子和尚害的!」
「我至今未娶妻,每年給歸元寺香火錢,就是想保佑我能早日娶妻,結果倒好!這歸元寺的死禿驢竟然拿著老子的錢娶四個娘子!」
有人帶頭,便有人跟著起鬨,說的人多了,百姓們也便跟著附和,越想越覺得晦氣,這麼多年,他們花了那麼多香火錢,卻是什麼心愿都沒有達成,全是因為這幫子和尚的原因!
所有人都開始對歸元寺的僧人指指點點,更有人想要趁火打劫,喊著要把香火錢拿回來,而往裡面沖,好在蘇彧早就料到這一點,讓韋炅多帶了一隊兵士藏在暗處,在有人想要渾水摸魚時,立刻從暗處出來,攔住了那些想衝進寺廟打劫的人。
看到還有官兵,那些人便都作鳥獸散了,沒一會兒本來十分熱鬧的歸元寺,便變得冷清了下來。
和蘇彧站在一起的蕭落等這場鬧劇徹底結束,才心情複雜地問蘇彧:「郎君,這個淨空究竟是圖什麼?」
看那四個外室甩巴掌甩得極為輕車就熟,可見平日裡淨空沒少挨打,也不知道這個淨空究竟圖什麼,一下子給自己找了四個母老虎。
「興許人就好這口。」蘇彧不在意地說,她舉了一下手,便讓兵士將整個寺廟團團圍住,「走吧。」
「我們現在去幹什麼……」蕭落又問。
「來都來了,就把歸元寺的帳先給查了吧。」蘇彧說。
歸元寺里的僧人被官兵圍著,不敢動彈,由著蘇彧闖入他們的帳房裡。
蘇彧將帳本粗略地翻了一下,輕輕嘖了一聲,對著那群僧人問:「這帳平日是誰在管的?單單伙食一項,每月的出入便高達一千三百二十五兩銀子,莫不是也拿了銀子在養外室吧?」
管帳的僧人嚇得面色蒼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竟是被蘇彧一語說中。
蘇彧又粗略算了一下歸元寺名下的產業,單田產就有三百八十頃地,這些地僧人們自然不可能自己種,他們將地租給了農民,又將種子以高利貸的形式放貸給農民,使得為他們種地的農民辛辛苦苦種了一年最後的收成也全歸寺廟所有——
黑心地主也不過如此。
不,即便是黑心地主還得交田稅,這些僧人還免田稅。
蘇彧磨了磨牙,一聲令下,讓兵士將所有的僧人連同帳本一併帶回去調查,而她自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京城,她要在虛雲得知歸元寺的事之前對大慈寺下手。
畢竟大慈寺與歸元寺不同,虛雲又不同於淨空。
蘇彧回到京城以後,立刻召尉遲乙和謝以觀進宮。
謝以觀見到蘇彧風塵僕僕的樣子,皺了一下眉頭,難得嚴肅:「陛下親自去了同州?」
「是啊,知微,朕好後悔。」蘇彧撇撇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謝以觀瞧著她這般模樣,眉頭展開,輕笑著問:「陛下竟也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