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的注意力卻落在她的這個「再」上面,淡淡地問蘇彧:「前幾次去飄香居是何人請的客?」
蘇彧笑著說:「也就去了兩次,一次是知微請我,還有一次是不已請我。」
崔玄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欣慰,至少皇帝她還是捨不得花錢請這幾個人吃飯,不過既然這幾人都請過了,那他自然也不能輸人,「那這頓便由我來做東。」
謝以觀想要反駁,皇帝提的議,輪得到他崔行簡來做東嗎?然而蘇彧這個沒節操的皇帝,只要不用她掏錢,完全不在意崔玄的自作主張,還拍手稱好。
謝以觀想著,罷了,皇帝開心就行,反正也不用他掏腰包。
幾人在飄香居門前下了馬車,今日與上元節不同,再加上有崔玄和王墨在,謝以欣不好再跟著,便先回謝府。
王墨苦著一張臉跟在幾個人的後頭,其實他也不是很想跟著過來,謝以觀和柳無時便也罷了,他們三個在一起的時間長,蘇彧也還好,謝以觀的小表弟,雖然和崔玄有緋聞在傳,但勝在面容討喜,笑容可愛,可偏偏有崔玄在。
雖然他與崔玄是同輩,可他還只是官場新人,人家已經是位居宰相了,他還在家主面前唯唯諾諾,人家已經是崔家家主了。
再加上崔玄總是冷著一張臉,生人勿近,和崔玄坐在一起吃飯,王墨很是擔心自己吃不下去。
可又能怎麼辦?叫他硬氣地拂袖而去,他也不敢啊!
王墨看了又看,在大家爭著坐在蘇彧身旁時,他挑了一個遠離紛爭的位置。
只是待他坐下來時,他朝這邊打量過來,又覺得有幾分不對,為什麼謝以觀的小表弟能坐在上座?
他悄悄看了一下冷臉的崔玄,沒看出崔玄到底樂意不樂意,又想這兩人關係密切,崔玄自然也沒有意見,又悄悄看向笑臉的謝以觀,也沒看出謝以觀樂意不樂意,不過蘇彧是謝以觀的小表弟,看兩人相互間的舉止想來關係不錯,謝以觀大約也是沒有意見的。
王墨最後看向柳無時,頓住。
他是不是看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柳無時那雙對著他時一向精明的狐狸眼在看向蘇彧時,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這哪裡是尋常男子看男子的眼神!
王墨來不及收回眼神,柳無時已經轉過頭來,就捕捉到王墨眼中的詫異,柳無時並不在意地朝著王墨笑了一下,「王監察使,坐那麼遠幹什麼?」
崔玄和謝以觀兩個人也齊齊看過來。
王墨想,他現在奪門而出還來得及嗎?
顯然是來不及,崔玄和謝以觀的秩品都在他之上,他只能硬著頭皮,把位置挪了挪。
偏偏蘇彧她不做人,半撐著下巴,語氣輕快地說:「王監察使,這裡還空著,你坐這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