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彧瞧了他一眼,又嘆了一口氣,「知微在就好了,他會幫朕打發掉的。」
崔玄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僵住。
蘇彧又瞧了他一眼,搖著頭再次嘆息,在崔玄開口之前說:「朕想單獨見一見江南道的幾位節度使和刺史,崔閣老安排一下吧。」
崔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似乎又聽到她一聲嘆息,他不禁握緊拳頭。
蘇彧發現這麼刺激一下崔玄還是很有用的,隔天她就鮮少遇到她那盛開的桃花了,而崔玄動作也很快,已經安排好江南道的幾位節度使和刺史來見她。
崔玄對江南道的官員都很熟悉,此前柳無時開闢水路,借的就是崔家的名號,他將幾人按照對朝廷的忠誠度與能力安排了先後順序,將他們召入蘇彧的營帳之中。
盧家倒在皇帝的手中,崔家站在皇帝這一邊,幾位節度使本就對皇帝有所敬畏,更何況這幾日皇帝有神器的傳聞傳得沸沸揚揚,他們對皇帝就更謹慎了。
蘇彧和他們談的多是關心江南如今的民生與軍防之事,聊下來的結果著實令她滿意,至少藩鎮節度使之中還是有忠於皇帝的,而且江南富庶,只要江南不亂,就意味著她的錢袋子和糧倉一直在。
她見的最後一位節度使是鎮海軍節度使周謬。
蘇彧之前聽謝以觀提起過這位鎮海軍節度使,說他想將治所從潤州搬到錢塘,倒是沒有想到周謬相當年輕,約莫二十五六的模樣,長得十分周正,只一雙眼睛略微上挑帶著幾分媚意與邪氣。
是的,媚意。
在交談的時候,蘇彧明顯察覺到他打量她的目光里儘是挑逗,尤其是說到最後,蘇彧同意他將治所從潤州搬到錢塘時,他當即起身行了個跪禮。
周謬行這麼大一個禮,蘇彧為了表示禮賢下士,自然要上前扶他一把,然後他便順勢反手握住蘇彧的手。
在握住蘇彧手的那一瞬,周謬的眼睛更加發亮。
要不是站在一旁的尉遲乙立刻抽刀,他都捨不得放開。
在尉遲乙的刀對著他脖子的時候,他才戀戀不捨地鬆手,輕聲嘆息:「臣以為江南水鄉養出的人才水靈,見了陛下之後,臣才知道是臣孤陋寡聞了,陛下當真是比臣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水靈。」
尉遲乙:「……」這小子怕不是嫌命太長!
周謬見蘇彧的臉冷下來,一雙眼睛裡的媚意卻是更甚,他又跪下來,跪在蘇彧的腳邊,完全不怕死地說:「聽聞這幾日陛下對所有的女郎都拒之門外,是因為看不上抑或其他……」
他稍稍抬起頭,是臣服的姿態,眼睛卻充滿了挑逗,「若是陛下不棄,臣願就此匍匐在陛下腳下。」
蘇彧:「……」她就說他眼神不對,果然是個有龍陽之好的。
尉遲乙想砍人,蘇彧卻是壓住他的手,她的手握了一下他的手,便從他的手中接過刀來。
她用刀背挑起周謬的下巴,對著他輕輕笑了一下,見到他的眼中逐漸露出痴迷,下一刻便翻臉,眼裡儘是狠厲,「朕念在你初犯,不和你計較,要是還有下一次,那麼朕不介意親自送你上路。」
刀背抽過下巴,有些痛,周謬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