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自有斷決。」她拍了拍農戶的肩膀以示安撫。
梅成膽魄過人,暫時也算同一路人,那自然要人盡其才。安蘊秀安撫好農戶,回到山寨沐浴休整一番,開始盤算著如何入手治理。
今日大致知曉了奉山縣現狀,梅成去拜訪知府,約莫是明天回來。積弊多年宜早不宜遲,明日,就很好。
次日,安蘊秀就與吳季同一起去了奉山縣縣衙。
縣衙門庭很氣派,卻多有頹勢,想來是多年前留下的建築了。空蕩蕩的裡間僅有一個師爺模樣的人正在打瞌睡,瞧見有人進來,只掀了掀眼皮,斥道:「縣衙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縣衙理治安教化,為民申冤,誰敢說不讓人進來?」
吳季同才不吃這一套,論狐假虎威沒人比他更會:「還有,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來的可是奉山縣新知縣!」
師爺一驚,猛地睜大雙眼:「閣下——可是新科探花郎、奉山新知縣安大人?」
安蘊秀略一點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草民敝姓張,是這裡的師爺,見過知縣大人!」張師爺有些緊張,急急開口道,「未曾想到大人已至奉山,草民有失遠迎!」
長官沒到的時候,他跟著縣丞縣尉吃香的喝辣的,得意忘形間也造了些許業障,如今長官到任自然害怕。更何況這位長官還是進士及第、天子門生,身份不一般,怕是不好糊弄。
安蘊秀打量了一圈縣衙布置,目光最後停在面前的師爺身上。
上一任知縣跑路,奉山縣的大小事務只能由縣丞縣尉代理,眼下他們不見蹤影,竟只有個師爺在這裡撐門面。她收回目光,只道:「先請縣丞縣尉過來吧。」
「是是,草民這就讓人去請。」
張師爺趕忙招呼人上茶,一邊等縣丞縣尉,一邊聽知縣身邊那位少年嫌棄地評判縣衙布置。
「這架子可得拆了,都破成什麼樣了。」吳季同皺眉道,「我瞧這上面顏色暗沉,怕不是以往嚴刑逼供,誰把血撒上去了吧?」
他捂著鼻子後退兩步:「要不你還是拿艾葉熏熏吧,去去霉運,也好早些升官離開這鬼地方。」
門外縣丞縣尉剛剛走近,正好聽見這句話。二人相視一笑,估摸著新知縣和以往那些一樣,待不長久。
再貧瘠落後的地方,坐到上層也能生活得滋潤。長官不想留在這窮鄉僻壤,他們也擔心有長官來壓自己一頭,眼下裡頭的人能這樣想,他們也樂得瞧見。
二人推門進去,看清屋內二人相貌後更是不屑:原來是兩個半大小子。
「下官見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