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蘊秀要被他氣死,自答應他夜探樓船後,自己好像個小雞仔一樣被拎來拎去,完全沒有自主權。說什麼不等隨從只兩人夜探,這話要麼是鶴月發癲又在捉弄人,要麼就是存了別的心思!
他一上船就來了這裡,太過輕車熟路,且提都沒提怎麼找梅成他們。說什麼暫時結盟,他哪裡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反而一牆之隔就是對手,保不齊他帶自己來是另有打算,自己這決定實在是草率了些。
安蘊秀按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待他聚精會神去聽那邊的動靜,才回頭朝入口看了看,回憶來時那條路。
可不能就這麼折在這兒。
交談聲還在繼續,卻隱約夾雜了些別的聲音。不待細想,刀劍聲忽起,鶴月身形飄逸退出幾步,在他原來站過的地方,鋥亮的刀劍已經穿透木牆刺了過來。
「!」安蘊秀氣兒還沒喘勻,見狀二話不說,循著方才的路線掉頭就跑。
鶴月立馬追來:「太不夠意思了吧,遇到危險怎麼能自己跑了?」
不待她回答,身後便傳來木牆碎裂的聲音,伴隨著越來越多的腳步聲逼近,鶴月目光一凜,一腳踹翻側面的圍欄,帶著安蘊秀躍入江中。
即便有人幫襯著,一下子掉進水裡的衝擊還是不小,安蘊秀頭腦嗡嗡作響,抹了把臉氣道:「你才是那個最大的危險,梅成他們根本不在這兒吧?」
鶴月就悶悶地笑:「傳言說你聰明得很,我看也不過如此啊。」
他笑起來眉眼生動,也不辯解,仿佛對捉弄人這件事有莫大的興趣。
「滄海幫的貴客遠道而來,我可是恭候多時了。二位,不上來喝兩杯嗎?」
頭頂傳來了另一道人聲,鶴月抬頭打量,旋即眯起眼睛:「會水嗎」
「……會。」安蘊秀不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那就好。」鶴月收回目光,架著她的胳膊繞了個圈,「往那邊游,有接應的人,游不動了記得撈塊木板,別把自己淹死了。」
「……你不走?」
「哦,我得等一會兒。」他想起了方才木牆之後的談話,笑意復起,「若真如他們說的那樣,我也該留下清理門戶了。」
鶴月話音剛落便運功上行,抽刀拔劍聲隨之而起,巽風府率先發動攻勢。
安蘊秀也依言朝他指的方向游,大概是鶴月吸引了主要火力,自己這邊倒沒什麼人來堵。避開因船上激烈鬥爭掀飛下來的雜物後,她深吸一口氣,撈了塊木板繼續在江中沉浮。
夜色濃重,方向也逐漸模糊,冰冷的水刺得人四肢生疼。安蘊秀強撐著,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零星的燈火。
「大人!」
是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