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蘊秀走到妝檯前坐下。
別塵院中物什如舊,跟自己走的時候幾乎沒有分別,只不過這層關係勢必要發生變化了。猶記得當時宿凌來找她議事都會在門前止步,如今倒是拋卻所有顧念,徹底涉足自己的領地了。
此刻的安蘊秀全然沒有之前的失態,她往鏡中看了一眼,隨即便在抽屜里翻找。很快,一盒作畫用的鉛粉就被找了出來,她便對著鏡子往自己脖子上撲,將不妥之處一一遮掩,全程冷靜得不像話。
裡間傳出悉悉簌簌的聲響,不多時,宿凌出現在身後,神情複雜。
安蘊秀動作未停,卻也在心中默默補完了要說的話:春風好度,送風難。
「你……」
宿凌遲疑著開口:「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說不震驚是假的,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接受安蘊林這個人,可昨晚的一切,似乎又把自己建設的一切輕而易舉地毀去了。他可以輕鬆地接受揭竿起義謀朝篡位,也可以說服自己去追求這段註定不能公之於眾的情感,卻從未設想過安蘊林其實是一個女子,而自己,無名無份便與一位姑娘有了肌膚之親。
自己真是……太禽獸了!
更離譜的是,她現在衣衫整齊,坐在妝檯前悠哉游哉地收拾;倒是自己堪堪醒來,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
「說什麼?」
安蘊秀通過鏡子與他對視,真誠地說了一句:「活計挺爛的。」
「…………」
「怎麼,不過是睡了一覺就想以此要挾我?襄王這算盤打得也太好了。」
安蘊秀丟開鉛粉,站了起來。語調還是一派脈脈溫情,但氣氛卻顯而易見地緊張起來:「若是殿下對我痴心一片,執意如此,那微臣回去就準備聘禮,閣臣夫人的位置不算辱沒殿下吧?」
宿凌被她逼得連連後退,心緒也跟著起起伏伏。一會兒疑惑不對呀她怎麼全然不在乎?一會兒又恍然她心志堅定見多識廣是該這樣的,沒一會兒又開始糾結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怎麼能一點都不在乎?
難以言說的混亂情緒中,二人再度四目相對。
宿凌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張了張口,下意識說出了最重要的事:「你要小心。」
她早年間便拒絕所有人近身伺候,瓊林宴上也有人提過至今尚未婚配的安大人,宿凌原先也疑惑過,如今這一切都有了解釋。最初的複雜情緒過後,他看著安蘊秀,目光中餘下的也只有擔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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