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是洪天璟的手筆沒跑了, 但他之前頗得美譽,手段再陰狠歹毒也不該是這種下三濫的調調才對。何況此事還涉及洪姑娘,洪永壽爆出個私生子一家子都恨不得捂著臉走路, 要是再來一件,就算能扳倒自己, 不也是自損八百的招式?
問題出在哪兒?藥下在什麼地方?洪雲韶有沒有受到藥物影響, 現在怎麼樣了?
「知道了。先從他身邊的人查起吧, 看看洪家最近接觸了什麼人。」
江與舟目不斜視:「你有什麼頭緒?」
安蘊秀忽受啟發, 筆尖一頓,暗罵一聲可別一個疏忽被過河卒給滅了。
徐知府費了大力周旋來保獨子, 他們之前便得到消息, 徐開榮被放出來就是這兩天。梅成一直盯著他們的動向,但昨天事發突然, 直到現在自己都沒機會問問是什麼情況。
「還真耽誤事兒了。」
安蘊秀往正在議事的閣臣那邊看了一眼,悄悄道:「待會兒你看著點, 徐開榮那邊, 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徐開榮此刻正被一群守衛護著往京外逃竄。
他被下獄之初, 科舉舞弊之事還未有定論。可短短月余時間,李明知死了, 洪家也接二連三地出事,倒是那個安蘊林步步高升, 如今已經進了內閣供職。徐開榮再怎麼著也想明白了,這是安蘊林在對自己下手。
如今迴避制度重提,連洪繼隆都被奪職賦閒在家,自己也勢必會隨著安蘊林的得勢,在一個不起眼的日子悄然丟了性命。徐開榮再也顧不上別的什麼了,提心吊膽了一段日子,終於等到父親遣人來救自己。
「爹?」
換乘的馬車上,徐開榮一掀開車簾,愣了:「你怎麼親自來了?」
「爹放心不下你。」徐知府連忙將人拉進去,仔細打量一圈才放下心,「我兒受苦了。」
馬車啟動,開始趕往臨州,徐開榮也終於放鬆警惕,開始訴說這一路來的辛苦:「真是沒想到,當年一個循規蹈矩的安蘊林,居然也能惹出這麼多風波。」
「安蘊林……」
徐知府冷笑一聲:「安蘊林走到今日也耗費了六年時間,這六年,明明是洪家不給我們活路。」
早知道最後的結果是倉皇逃竄,他當初何苦花那麼大的代價將開榮送到京城?與洪家哪一次往來沒有送過真金白銀奇珍異寶?可開榮不過是在京中謀了個清閒小官,半點接觸不到權力中心,細究起來還不如自己這知府之位,也難怪在安蘊林回京後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金銀財寶一概收下,收了吧又不辦事。如今看來,怕不是洪家在洪太師之後就只剩個空架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