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不是太后」、「有些眼熟……」
底下眾人的竊竊私語不時傳來,侍從正要開口訓斥,忽然見原本面色驚恐的洪繼昌也遲疑起來,仿佛自己也沒料到會有一個「太后」衝進來救他。
「太后……?」
洪繼昌喃喃自語,表情從不可置信,清晰地過渡到大喜過望:「長姐?!」
「是你?長姐,你沒死?」
他踉蹌著想要靠近細看,卻被不知何時出現的沈聽瀾輕鬆擋開。眾臣有些躁動,自從看到沈聽瀾的臉,才恍惚記起這個「有些眼熟」的人是誰,人家還真沒有冒充太后!
能讓沈聽瀾充作侍衛的也就只有淵太后了,那淵太后為何到了這里?洪繼昌又是為何稱之為「長姐」?洪太師的長女,不是嫁與李尚書為妻了嗎?
眾人疑惑不解,而只有資歷深的老臣,還依稀記得當年名動京城的洪大小姐。相貌同面這這位比起來,好像是有五六分相似。
這其中又是怎樣曲折的故事,眾人無從得知,只能看到此刻洪繼昌激動地想上前相認,卻被沈聽瀾穩穩攔著。淵太后則是目光溫和地打量著上首的皇帝,自始至終沒有給洪繼昌一個眼神。
「哀家來此,是為一些舊事。」
淵太后一揮手,便有僕從捧上來一個匣子,她的聲音也隨之而來:「關於,貴國先帝為何自登基後身體越來越差,最終不過而立之年便撒手人寰。」
「!」
宿岑一下子站了起來,在場眾人也是壓抑著心跳,見證著一件比一件更石破天驚的事。唯獨洪繼昌,聽到這話後不可置信地看向淵太后。
彼時洪太師尚有問鼎天下的野心,用先帝的身份解決所有隱患後,接下來便是尋個合適的由頭取而代之。而洪太師的所有動作,他當時寄予厚望的洪繼昌自然知曉。
「你……是來害我的?」
最後的救命稻草也反過來要壓垮自己,洪繼昌再也忍不住了:「你銷聲匿跡這麼多年,在外頭混得好了,發達了,轉過頭竟是對宗族危難袖手旁觀,還要逼死自己的兄弟?」
「你眼裡還有沒有血脈親人?!」
「親人?」
淵太后終於斜眼看他了:「像你這種拿女兒當棋子、他這樣拿妹妹當工具的親人?還是像他這樣拿妻子當墊腳石的親人?」
方才殿中發生的一切,淵太后聽得清清楚楚。明面上是為侄女鳴不平,可不知怎得,塵封的記憶也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