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處於不安狀態的姜至呆看了會兒,終於紅了眼眶:「我這幾天,真的,跟做夢一樣。」
她此前從未想過,自小讀的詩書真的能發揮相夫教子以外的作用,能和夫君同在書院開啟民智已經是心滿意足,卻沒想到還會有更大的造化,自己可以走上朝堂、可以像蘊秀姐姐一樣,將幼時天馬行空長大後卻再難開口的夢想付諸行動,去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
姐妹們支持,丈夫理解,就連爹爹日前來信,也決口不提什麼讀書只為提升才情好在夫家立足這些話,而是叮囑她好好溫書,抓住機會。
姜至拉著時逢君的衣袖嗷嗷哭,最後還是安蘊秀調侃一句往後他們家女主外男主內,二人鬧了個大紅臉,她才漸漸止住哭泣,不好意思地笑了。
闕香親自扶她起來,遞上手帕拭淚,低聲道:「漂亮的示範。」
姜至微愣。
當初在鳳山縣,她以知府之女的身份,召動了許多動搖不定的女子進入學堂,也幫助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孤女。此刻她從索州走到京城,在兩個女子的幫助下,在天下女子面前再次做了強有力的號召。
雖然我們年齡不同,身份各異,但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能做的事,就比當一個任人擺布的弱女子要好得多。
「頭一次總會有阻礙,但願我們能為後來的姑娘們助益更多。」
安蘊秀也走上前來,站在姜至的另一側,朗聲道:「祝賀——我們大晉誕生的第一位,堂堂正正的女進士!」
這話擲地有聲,隨著闕皇后的重複,清晰地落入圍觀眾人的耳朵里,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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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值此難得的勝利,她們三人擺了宴席狠狠放縱一回。安蘊秀回來時已經是深夜,梅成一路護送,剛到門口就見門房探頭出來:「大人,有臨州的信。」
「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