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體制問題是體制問題,大理寺的人態度有問題還是要及時處理的。
她作為在場地位最高的人,是不能因為僅憑自己感覺出來的小事發火的,這個壞人就需要曲瞻去做。
曲瞻在這個方向非常有潛力,他本身脾氣就算不得好,人也容易炸,又是個標準的三代的出身。
平日裡在衙門收斂很多,但在這個場合他很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事。
他一臉怒火對著大理寺的人,從衙門罵到本人,罵到大理寺的人抬不起頭,顧文淮看著情況跟他配合一二。
這小會兒,太子殿下就在不遠處坐著喝茶,態度給的十分明顯,大理寺的人也不抱什麼僥倖心理,什麼都敢說了。
姜杉帶人重新回來後,他被罵的灰頭土臉,恭敬的對著賀雲昭一拱手。
賀雲昭端著茶杯不緊不慢的撥茶葉,翹著二郎腿歪在椅子上,她臉上冷冷淡淡,沒說什麼。
朝堂上的百官,能混到她面前就沒什麼青澀新人。
一個個都是老油條了,跟他們發火沒必要,用的多了反倒顯得她這個太子無能。
姜杉被罵這一通也是想明白了,吏部給的壓力確實太大,這位殿下也不是好糊弄主,總要哄住一個。
他抹了一把臉,在東宮一眾官員的激烈爭論中,他低聲對著太子道:「殿下,臣等雖查不出什麼別的原因,但能肯定,何侍郎是畏罪自盡。」
在一眾各種陰暗猜測中,姜杉的看法最有意思。
賀雲昭來了精神,她身子也坐正了,「繼續。」
姜杉給出了最合理的解釋,「官員投繯擺不脫兩樣,要麼是自己有罪,要麼是有人威逼,何侍郎身居高位,即使有人威脅也不是沒有破局的路子。」
何況威逼都是拿著家人威脅本人,哪有直接威逼本人的,唯一的解釋的就是何禮自身有罪。
這種事倒是多,文人總是清高自傲,名聲比他們的性命還重要。
一旦發現自己罪有被暴露出來的可能,那種失去一切的恐懼就會令他們走上極端。
吏部官員掌握最大的權力,堪稱六部之首,其他衙門都要賣一個面子。
何禮為吏部左侍郎,下一步的位置大概是其他衙門的尚書或去翰林院為大學士,他這樣的文人是絕接受不了自己名聲污濁。
賀雲昭放下茶杯,她看向姜杉,問:「那要是有人想讓他死,故意讓他以為自己的事會暴露出來呢?」
姜杉愣住,抬眼看向太子殿下。
賀雲昭很年輕,比朝堂上絕大多數人都年輕,面龐還很稚嫩,秋天貼了點秋膘臉頰還圓了一點,皇后愛的不行。
她眉眼濃烈的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人,平日裡還總是笑模樣,看起來很好相處。
但此刻說出的話,讓人渾身發寒。
「何禮死了沒有任何貪污受賄或謀害的案子出來,他的死已經讓一部分人受益了,是不是?」
面對太子的詢問,姜杉艱難的吐出一個「是」字。
賀雲昭又問:「何禮為何選擇投繯呢?」
姜杉沒有說話。
賀雲昭輕笑一聲,扭頭看向曲瞻,「你認為呢?」
狐狸眼微微眯起,曲瞻伸手彈彈衣袖上的灰塵,淡淡道:「報復。」
何禮在報復逼迫他死的人,於是選擇投繯這樣的方式。
他若是懼怕名聲被毀,那應當清楚自己死後事情還會被重新翻出來,所以他應當選一個不被人注意也不會牽連家人的方式,例如失足落水。
何家恰好有一個水池子,但他沒有投水,而是從水邊正在修建的亭子經過拿走了那段粗麻繩,在書房投繯自盡!
賀雲昭笑眯眯的撐著腦袋看向姜杉,「孤這個猜測是不是更合理呢?」
姜杉沉默了。
賀雲昭輕笑一聲,眼中划過一抹利光,「十日,孤要一個結果。」
「朱雀司會同步查案,若大理寺沒查出什麼線索,那……」
姜杉渾身一冷,瞳孔瞬縮。
賀雲昭還是溫和的模樣,笑道:「孤沒耐心陪你們玩查案的遊戲,能者上庸者下,明白嗎?」
姜杉立即起身,寬袖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刃,「臣必克此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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