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見宏的笑掛不住了,嘴角拉直冷靜的扭頭看著曲瞻。
送禮沒有這麼送的……
他本以為是曲瞻自信拿出的東西絕對讓他心動,這才讓他瞧一眼。
他心中滿是不屑,他們夫妻二人與訓詁學上頗有研究,家中古籍無數,不信什麼東西能讓他心動不已。
但看一眼這封皮就知道他錯了,大錯特錯!
封皮蓋住了古籍,哪裡能看到裡面是什麼東西?
重要的從來不是古籍,而是封皮上這方小印。
東宮太子養於賀家,朝野中對其了解不多,只知其曾為狀元文采斐然,但對賀家往事知者甚少。
而走到盧見宏這個位置的大佬們卻不敢如其他一般聽那些傳言,自己或多或少都要探聽一二。
賀雲昭,字衡蕪。
衡有平衡權衡之意,蕪有繁茂之意,此字為在紛雜事務中保持平衡和清醒,從而達到心胸寬廣的境界。
太子的字為衡蕪,少有人知,可卻不能不知,若是不小心寫了文章以衡蕪二字引貶斥,那便是冒犯太子。
眼睛盯著那朱紅色的印記,盧見宏扯開僵硬的嘴角,扭頭看向曲瞻,「原來曲郎是來做信使的。」
曲瞻眉眼含笑,他溫和道:「大人可喜歡這本古籍。」
「喜歡,本官如何能不喜歡呢?」盧見宏嘆口氣。
哪怕是太子殿下當面說出一些事,他都能義正言辭的拒絕,但蓋著私印的禮物送過來,太子給了他面子,他這個臣子又能如何呢?
曲瞻很快瞧出他的心思,眸色一閃,他很快笑著道:「我同殿下年少時都極愛猜字,討論古籍中的字詞是什麼意思,念了翻了不少尊夫人寫的文章,殿下對其十分推崇,只是無緣拜訪。」
盧見宏神色稍霽,「不必奉承,殿下的名聲我早就有所耳聞,夫人是對殿下神往已久。」
曲瞻笑了,他眼睛一彎,十足的狐狸樣,盧見宏心中呸了一聲。
「殿下有何吩咐直說就是。」盧見宏話給的失直白。
他是無意參與那些朝堂爭端的,太子乃是陛下親子繼承皇位理所應當,且太子可是狀元出身,本事是沒得說,他私心裡認為比陛下是強了不少。
盧見宏這樣權利慾沒那麼旺盛,沒想過壓制皇權的臣子對待太子的看法都十分積極。
如今太子給了他顏面,來的人還是曲閣老之孫,太子的友人,更是戶部的自家人,有什麼事儘管說就是。
曲瞻啞然,盧大人倒是比他想像的好說服。
他正色以對,「大人,近來鹽政之事,您想必也十分清楚,下官便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您,希望您能詳實的回答。」
盧見宏點點頭,「本官若是知曉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曲瞻立即便問:「大人,常轉運使提出改革鹽政之事,戶部難道沒有人提出反對嗎?」
戶部官員眾多,商議事情時自然不會像開大會一樣人人都知曉,例如常裕的事定然是只有戶部三位上司以及他們的心腹才知曉。
盧見宏作為戶部右侍郎不可能不知曉,常裕的摺子上面可是帶著戶部的章呢。
常裕?
盧見宏心中一動,反問道:「可是有了什麼新的進展?」
曲瞻笑而不語。
盧見宏也樂了,他轉身走到椅子旁,撩開衣擺瀟灑坐下,「曲郎,既都帶了殿下的私印來,那有些事也不該瞞著本官吧。」
曲瞻伸出大拇指,「還是您厲害。」
「吏部何侍郎之死與常裕有關,聽到這個消息,您是不是也該開口了呢?」
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盧見宏神色嚴肅,再次確認了一次。
曲瞻還是給了肯定答覆。
盧見宏嘴角抿起,眉間的川字形痕跡明顯,這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
他無奈的搖搖頭,「常裕的改革的確是我與尚書大人、左侍郎韓軫共同認可的,當時都認為常裕的改革能夠成功,不僅能增加國庫收入還能使得江南官風氣一清。」
「常裕帶著改革的法子來找我,我看了之後交給尚書大人,我們三人……」
曲瞻從頭聽到尾,他仔細斟酌其中的細節,可無論從哪裡分析都認為戶部沒問題。
盧見宏是賀雲昭問過曲瞻後精挑細選出來的,此人出身雖也富裕,但不是那種官宦世家,身為二品大員,本人最大的名聲來源於學術方面,能力雖強,但卻是最不可能操縱鹽政的人。
假如此人心中有鬼,曲瞻立刻便能借著何禮之死的內幕試探出一二。=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