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風吹舞二人散下的長發,還未停歇的小雨水輕柔地垂落髮絲中。
阮雪不理解時蔓婕想要做什麼,她親眼看著她三兩步跨上天台邊沿,只要稍微滑步就會掉下去,摔成肉泥。
「冷語薇,你瘋了?」阮雪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不明白她這麼做的目的。她試圖往前走了幾步,想要伸出的手卻沒辦法伸出去,畢竟…她如果真的自己跳下去了,和她也沒有關係。
甚至…她的腦海里已經模擬出了她墜下去的場景,阮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現在被系統掌控地完完全全地成為了罪惡。
從冷鈞開始,她就回不了頭了。貪念和欲望掌控著她的思想,她不能失去現在的一切,重新變回曾經陰溝里的老鼠。
旋即,她望著時蔓婕從邊沿下來,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阮雪覺得眼前的少女太過陌生,不禁滑動喉嚨,往後退了幾步。
「你究竟想幹嘛!?」
倏地,阮雪的胳膊被眼前的少女用勁地拽住,阮雪一哆嗦,想要掙脫,「你鬆開我。」
話音剛落,她整個人就被時蔓婕扼住,後脖頸被擒住,幾十秒的事,她被壓在邊沿處,雙眸瞪圓,從高處望著最底,眩暈和恐慌襲來。
「你居然會害怕。」
「在隨意掌管別人生命的時候,你有想過他也會害怕嗎。」
阮雪怔住了,她怎麼會知道冷鈞的死和她有關係,「不!你父親的死,和我沒關係。」
「是他自願的……」
「是他自願的!」
很突然地,阮雪被她鬆開了。
阮雪心有餘悸,大口喘著氣,雙腿發軟地攤在一邊,她抬眸,望著眼前的少女,此刻對視那雙黑瞳,只覺得是萬丈深淵。
對方微俯身,冰涼修長的手指扼住她的下顎,迫使她凝望著她的黑眸,全脊樑竄升的涼意蔓延,她的心跳因恐懼加速,就像是在面臨著死神的審判。
「屬於你的審判,很快就開始了。」
她的聲音沒有溫度,卻仿佛貫穿了她的身軀。
耳畔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她,就這麼…走了?
此刻雨勢突然地猛烈起來,系統的機械聲卻如撒旦低語:
【懲罰系統開啟】
-
是夜,小區亮起了夜燈。
時蔓婕去了原身先前的住所,她將鑰匙插入門的鎖洞,打開的瞬間,對門忽然開了。
時蔓婕轉身望去,暖色的夜燈映落著對方溫潤的俊容,他的毛巾正擦拭著濕漉的短髮,性感的酒紅色絲綢睡袍掛在身上,水珠滾落著胸膛清晰的肌肉線條。
柔波盈滿的眉眼間洇著水霧,迷離的神情又似是在引誘,尤其是在現在的暖光環繞下,完全可以上演一場斯文敗類的戲碼。
「好巧,剛洗完澡,你就回來了。」他的嗓音溫柔低喑,仿佛潤過了醇厚的紅酒。
原身居住的小區因為樓層比較高,對門暫時還沒有人住進來。
時蔓婕:「韓寧…你怎麼在這?」
「哦對,忘了和你正式介紹一下。現在,我是你對門的鄰居了。」
韓寧唇角噙著柔意,注視著少女的目光逐漸滾燙。
對方蝶翼般的睫羽撲閃下的黑眸,看向自己的那一剎有些輕微地低垂,遺憾地是她的神色卻依然風平浪靜。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吸引力有這麼低嗎。
「要不要…來鄰居家坐坐?」
韓寧偏過身,向她敞開了進入他家門的路,映入眼帘的水晶燈都是嶄新的。
時蔓婕注視著眼前的男色/誘惑,不禁挑動了眉頭,在他的視線下,走到了他的面前。
狹小的樓梯間夜燈忽然泯滅,只余他後背脊骨的室內燈光。
剛洗完澡的韓寧身上縈著清冷香,卻交織著淡淡的酒氣,聞起來有些狂野,似乎有些顛覆了他平常的形象。
昏暗處她的靠近,不禁令他的呼吸微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感在心尖蔓延,連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為她沸騰。
她回復的聲仿佛帶了蠱惑:
「……可惜、比起酒紅,我更喜歡黑色。」
低柔的聲線落在耳畔,隨後少女撤離。
下一秒,合上的關門聲拉回了他的失神,他伸出的手只觸到了冰冷的空氣。
居然、被調戲了。
明明…比他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