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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少年時起,方顯英便立志成為像祖父那樣的英雄。他以祖父為榜樣,日夜練武,滿懷希望地投身軍營,發誓要像祖父一樣建功立業,重振家門。

然而,他很快發現,所謂的「青雲路」,對他這樣的普通人來說,近乎是個笑話。現實卻如冰冷的刀,將他的志向一寸寸碾碎。

沒有背景,沒有金錢,即便再努力,他也只是個最底層的小兵。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只需要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能輕易決定他的未來。

「我入軍營那年,才十九歲。」方顯英的聲音驟然響起,拉回趙懷書的注意,他低聲道,「那時候,我以為憑本事就能出頭。可我用了整整五年,才明白,沒背景,就註定只能做守門的小卒。」

趙懷書依舊沒有開口,眉宇間透出幾分深思。

方顯英直視他,眼中沒有迴避:「世家把控一切,沒背景的人,只能被踩在腳下。直到徐家找上我——」

他微微停頓,聲音低了下去:「趙懷書,我知道這條路是錯的,但至少,徐家讓我看到了希望。」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趙懷書:「我明白,徐家看重的從來不是我,你知道嗎?那些銀錢、賄賂,我從未用過一分。他們讓我背負罪名,可罪惡的根源,卻從來不在我身上。」

幽暗的堂中,方顯英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我不悔,因為在絕境中,我只能選擇這樣活下去。」方顯英抬起頭,看著趙懷書。

趙懷書的目光微微一顫。他知道,方顯英的話並非諂媚,而是一個在深淵中掙扎過的人的信任。

趙懷書眉頭微蹙,語氣卻依舊平靜:「既然如此,你為何現在才說?」

方顯英露出一抹淡笑,眼中有一種奇異的光:「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在等一個機會吧。」

「趙懷書,我感覺你在做一件大事,一件可能會改變這個朝廷的大事。我願意相信你,也願意用我自己,為你完成那件事。」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竟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我的路走到頭了。趙懷書,我的命是你要,還是徐家要,我都無所謂了。我只希望,我的死,能為那些無辜的小人物留下一絲喘息的機會。」

趙懷書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沉靜而複雜。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嘆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刑堂。

方顯英跪在地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浮現出一種解脫般的平靜。

他低聲喃喃:「趙懷書,你會做到的。」

講完之後,方顯英閉上了眼睛,似乎終於卸下了多年的重負。

他的背依舊挺得筆直,仿佛在那一刻,他重新拾起了屬於方家祖輩的風骨。

趙懷書起身,走到堂前,看著天邊泛白的晨光,想到了他調查方顯英的那份密報上寫著方顯英最愛喝竹葉酒,無論是和同僚喝酒還是自己飲酒,他慣愛喝竹葉酒,而竹葉酒是民間最便宜的酒之一,輕聲道:「方顯英,或許你說得對,這天下欠了像你這樣的無名者太多。」

晨光穿透窗欞,將堂中的陰影撕裂成碎片。

方顯英跪在地上,面向初升的旭日,仿佛在向這世間最後的光輝致意。

這一刻,他終於釋然了。

堂中燈火昏暗,燭影搖曳,映在四壁的陰影斑駁不定,仿佛掙扎在烈焰中的困獸。

晨光漸亮,風骨如故。哪怕家族衰敗,方氏血脈中仍存著那一絲不滅的光芒。

第24章 皇帝的思考(2)

趙懷書步入宣政殿時,天色昏暗,殿中燈火幽微,映出一片深沉肅穆的氛圍。

他俯身一禮,將一份調查詳報呈上。

聲音沉穩,卻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御用菜園按規制,所產蔬菜應盡數送入宮中。然而,近年來菜園內品質上乘的菜蔬,卻在送入宮中之前被倒手高價出售。其間人員並以菜品不足、劣質為由申請外購,打著『御用』的名義低價強制購入品質優良的菜蔬,以送入宮中。」

御用菜園一案剛剛查清,牽扯之廣令人心驚。趙懷書心知,這不僅僅是關於幾畝菜田的貪腐,而是整個皇宮內部頑疾的縮影。

皇帝端坐龍椅之上,眉目間威儀凜然。他手中握著一份剛呈上來的奏摺,冷峻的氣息讓殿中溫度仿佛降至冰點。

殿中一片死寂,唯有趙懷書的聲音如敲擊著每個人的心弦:「此事牽涉甚廣,御用菜園主事房博文為首,其下十餘人參與御用菜園菜品置換之責,承應膳差人負責劣品外購之事,左監門衛責監察不當,物資運進宮中時未曾發現異常。」

皇帝緩緩放下手中的奏摺,他開口,聲音低而冷:「如此行徑,已有多久?」

趙懷書低頭答道:「據查,此事已持續數年有餘。」

皇帝緊握的拳頭終於在案几上捏緊,為何是數年,原因只有有一個,具體難以追查到時間,斷然宮中的人已經換了一波,奈何世家的手還是伸的太長。

現在竟然連御用之物都盯上了!

「將案情徹查。」皇帝冷冷說道,聲音低沉,卻充滿決絕。

他起身走至窗邊,望著黑沉沉的夜空,沉默許久後,才開口道,「宮中的毒,也該清一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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