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這個稱呼是虞歸晚跟村民說自己* 姓虞,今年二十歲,來自離大雍很遠的地方。
葛大娘等對虞歸晚的尊敬不必說,妙娘這行人起初是畏懼,連野狼都能馴服,還有殺死獵物的那股狠辣,誰見了不膽寒,覺得她比那些東遼盜匪還可怕。
第一間房屋已經簡單修繕好,程伯祖孫倆是頭個主動搬過去住的,那邊也有鍋灶,能自己做飯。等砍回來的木材晾乾,就能多修幾間屋,到時其他人再搬,村子就會重新熱鬧起來,再專門訓練一批人維護村中治安,防盜匪進村燒殺。
廖姑覺得師傅好聰明,這都能想到,她就想不到,還因為這段時間老要把肉分給那些外來人生悶氣,為了不讓別人將自己比下去,她要更勤快練功才行,現在連葛大娘她們都每天練幾把,師傅說了,不能只知道幹活不知道防身。
夜裡眾人聚在大院烤火,說起外面的事,程伯祖孫走南闖北賣藝,比其他人知道的多點,便道:「我們原有一副家當,是祖上傳下來的,兩月前走至偏關,過了關門就是喀木六族,那邊跟咱們還有東遼都有通商,看似人來人往,卻不太安全,東遼人常扮作行商在道上打劫,他們人多,我們不敢硬碰硬,為保命只得把家當給他們了。這些東遼人真不是個東西,燒殺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我們一路過來看到不少,逃難來河渠縣的人多半都是因為村莊被燒毀,走投無路了才背井離鄉,官府又不管。聽說北境軍中坐鎮的是九王爺,東遼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也沒見這位九王爺……」最後幾個字程伯沒敢說,怕禍從口出。
聽的人也惴惴不安,朝廷官府就是天一般的存在,哪是能隨便議論的,但讓人更不安的是邊陲越來越嚴重的騷亂。
「你們說,會不會再打起來……」
年紀大的都經歷過戰亂,聽到這話就嚇得戰戰兢兢,連往日喜歡圍著火盆嘰嘰喳喳的蘿蔔頭們都縮在大人身邊不敢吱聲,只有廖姑攥緊手中的彈弓,瞪圓一雙杏眼。
安靜中只有長吁短嘆和炭火的燃燒聲,虞歸晚獨自靠在火炕上剝栗子吃,今天砍的那棵大樹有松鼠窩,裡面滿滿都是松鼠存儲過冬吃的板栗、榛子和松子,全讓她揣腰包裡帶回來烤了。
「師傅,」廖姑蹭過來,小聲道:「要是東遼人真打過來,咱們人這麼少,怎麼贏啊。」
虞歸晚將一顆榛子放到炕上,掄起拳頭,砰——
外殼四分五裂,她撿起米白色的果肉丟進嘴裡,「把領頭的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