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半日, 劉縷已是狼狽不堪,身上盔甲殘破, 傷口無數,臂膀的舊傷更是隱隱作痛,以至整條手臂麻痹無知覺,他早覺察不對勁,那對祖孫既是細作,又怎會盡心為他醫治,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蒙蔽他,再藉此探聽軍情!
戰馬在驚懼和混亂中將劉縷甩下馬,後者就地打個滾,刀尖插/進地面穩住身形,緊接著就要躲閃不斷紛沓而來的馬蹄以及只顧著逃命的士兵。
他引以為傲的鐵騎竟被逼至此!
「虞歸晚!」劉縷咬牙怒吼,「我與你不共戴天!」
「嗷嗚——」
山上傳來狼嚎,似是在嘲笑劉縷的不自量力。
滿山的蕭瑟,漫天的火光,風卷飛灰的慘烈,唯有烈焰中那抹血紅分外奪目,手中的鋼製大弓對準裹挾在亂兵中的劉縷。
咻!
破風之聲入耳,劉縷本能避開,卻還是慢了一步。
噗!
一箭穿喉,血濺四尺。
「大帥!」
副將瞠目欲裂,撲過去撐住劉縷跌跪的身體。
親兵迅速將四周圍成一個圈,舉刀對外防禦,卻被蜂擁的傀儡衝散。
劉縷到底是老了,不如年輕時勇猛果斷,前些日又受了箭傷,以至於避閃不開,生生挨了虞歸晚這一箭頭,一代名將,常勝將軍,竟連句遺言都沒交代就死在這曠野之上。
「嗬!嗬嗬……」劉縷死死瞪著眼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副將的衣領,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死!
殺!一定要殺了虞歸晚!
如果沒有傀儡,今日這一戰東遼必勝,誰知戰局逆轉,劉縷身死,鐵騎潰不成軍。
副將抱著咽氣的劉縷放聲大哭,隨後抓起彎刀沖虞歸晚的方向奔去。
虞歸晚下意識抽刀,想到了什麼又停下動作,改為掏出短笛迎風吹奏。
很快,劉縷的屍身就動作扭曲著站起來,他還穿著統帥的鎧甲,手裡握的就是他們東遼的彎刀,砍的也是他們東遼自己的士兵。
回頭看見這一幕的* 副將大怒,舉刀朝虞歸晚砍去。
「妖女!老子殺了你!」
副將並沒有見過虞歸晚,但只有她出現在這,又吹著短笛操控傀儡,身份已不用猜,自然是想拼了命的殺她。
對於習慣殺戮的虞歸晚來說,太平日子下的寧靜固然好,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或許就是少了眼前這種血腥的廝殺。
她腳步後移,側頭躲開,隨即一隻腕骨凸起的手從斗篷伸出,五指化爪捏住副將的咽喉,並抬高膝蓋往對方的襠部撞去。
鋒利的刺刀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刀尖橫過來直接抹向副將的頸部,噴濺的鮮血將她身上的斗篷染得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