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富裕的人家直接用木材做屋頂,再疊幾層毛氈,這樣就不怕偏關的風沙了,冬季也很保暖。
隊伍臨時落腳的衙門也是這樣的房屋, 院子是四方或長方的格局, 房門都是拱形的,一應陳設擺件也都透著濃厚的異域風采。
這跟之前虞歸晚帶回南柏舍的『特產』差不多,胡里花哨,色彩鮮明,在這光禿禿的土黃牆矮屋中倒很出眾。
虞歸晚來過多次偏關, 對這樣的布局已無甚興趣,只忙著安排人先四處查看有無漏網之魚, 確保四周安全之後才讓幼兒下馬車。
幼兒出生江南, 後隨家人遷至盛都, 到北地這兩三年也都是在南柏舍, 河渠離偏關雖不十分遙遠, 有些風土人情也相似,但河渠境內大部分還是沿襲中原, 房屋院落都是大開大合、幾進幾出的格局,斷沒有像偏關小鎮這樣外頭似黃沙掩埋, 裡頭又色彩明艷的。
她自幼便有遊覽天下的志向,無奈困於閨中,家敗逃亡的路上也無心欣賞沿途風景,現在有機會能多看,她便繞著院子東瞧西瞧,彎腰敲敲這裡,又蹲下捏捏那裡,總之見什麼都新奇,已經是不顧頭上的傷,也不管鑽入腦髓的蠱蟲了。
將廖姑抱進去放到鋪了皮褥子的炕上,虞歸晚扭頭沒看見幼兒跟進來,就知道她肯定還在外面,便出來尋人。
跨出拱形的房門,大紅色的斗篷隨風掀起,艷色奪目,她卻皺著眉頭看蹲在院子角落的幼兒用小木棍捅躲起來的沙蜥。
她過去將幼兒* 拉起來,又一腳將沙蜥踢開,道:「起風了,你進屋去,別在外面吹。」
「呀!」幼兒可惜那條沒踢走的沙蜥,她差一點就逮住了,這種四腿蟲她只在雜談遊記的書上見過畫像,如今見到真的自是好奇。
虞歸晚將她推到屋裡,「我已讓程伯去找大夫,你老實待在這,哪都不許去。」
外頭正處於戰亂,幼兒也知輕重,解了斗篷坐下來,打量起這屋子,問道:「納措和蔑古雄你就打算留在那邊不管了麼?」
照虞歸晚的意思,來都來了,豈有就這樣回去的道理。
將東遼鐵騎趕出關算不上本事,搶占地盤,殺到對方老家去才是真的勝利。
她就以偏關小鎮為大本營,刀指關外,她要的還不止東遼,還有喀木六族的金礦,願意歸順倒也罷,可免動干戈,若是不識趣,那就別怪她拳頭硬,明搶了。
幼兒都被她這樣的大手筆給驚到了,「你要吞併喀木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