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抱頭蹲在牆角不敢吭聲。
奉命過來找人的妙娘還沒跨過門檻就聽到這中氣十足的怒罵,腳步一頓,十分想掉頭走人。
她實是不想同匪類深交,偏閻羅娘就盯上了她,舉止放浪,男女不忌,竟要將她往床上拉,被她一腳踹開,再不想搭理。
她沒同主子提及,主子身邊缺人手,閻羅娘在關外又十分吃得開,許多消息都需靠她打探,不能因為這點事就進言讓主子不用閻羅娘。
她深吸一口氣,提腳跨門而入,「閻蘿,主子要帶幼兒出關去喀木六族,* 讓我來問你要不要同去,若去就快些,主子已出門了。」
閻羅娘的本名叫閻蘿,真假不得知,是她自己說的,許是胡謅。
眨眼間閻羅娘就出現在屋門口,倚著門框,一隻腳踩著門檻,身上的衣服也不肯好好穿,這麼冷的天她竟只在肚兜外面披了件桃紅的緞面夾襖,露出胸口的大片雪白,髮髻鬆散,天然卷翹的額發落在頰邊,轉著她那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撩人的眼神像小鉤子似的往妙娘身上撲,掩嘴嬌笑不止,若是讓登徒浪子聽見,怕是連骨頭都要酥掉。
「喲,小美人兒來了呀,真是稀客,平時三請五請都不願意登我這的門,今是吹了什麼風,竟願意來了,奴家正睡覺呢,衣裳都沒穿,瞧我這身段怎麼樣?」
她轉了個圈,夾襖落到腳邊,細腰盈盈一握,雙臂似無骨,游蛇那般攀上妙娘的雙肩,胸口的雪白貼著妙娘的後背,幽香竄入鼻腔,讓人暈乎乎,不知身在何方。
妙娘無動於衷,冷著臉將她的手扯下來甩到一邊,「那你慢慢睡,我回主子說你不去,告辭。」
說罷轉身就走,連眼神都沒給閻羅娘。
閻羅娘被她甩到一邊也不生氣,見她真要走就一個箭步跨上來伸臂攔住,還故意將胸脯挺起來緊貼著,笑得比剛才還風騷。
「幹嘛這麼凶,真是白瞎了你這張漂亮的臉,我何時說不去,只不過嘛……」她將妙娘步步緊逼到屋裡,往後一揮手將門關上,「你得給我些好處,你主子白指使我幹活,又不給我工錢,我吃虧吶。」
妙娘被她逼到牆角,像年畫似的貼在牆上,使勁撇臉避開閻羅娘越湊越近的朱唇,氣道:「這話好沒理,可別忘了若不是主子好心收留你們,你們早被清剿了,哪裡還能站在這討價還價。主子不曾許你好處?你的商隊出關所販貨物是誰提供的?才多久的功夫就讓你們賺了這許多真金白銀,還敢說主子白指使你,這樣沒良心的話再讓我聽到第二遍,我必殺你!」
她們這些從南柏捨出來的人,皆對主子忠心耿耿,容不得旁人說一句不好,若不是看在閻羅娘在三場大戰中都出力不小的份上,今日她必將她教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