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手上不知何時又多了枚簪子,正在修長的手指中來回顛倒轉動。
「冤?」
以閻羅娘的身手,若她真想反抗,妙娘根本就不是她對手。
閻羅娘摸摸剛才被簪子擦過去的臉頰,心有餘悸,她知道那是虞歸晚不想要她命,故意射偏了的,不然她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可就毀了。
事到如今,她再裝無辜也沒用,瞞不過,只好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一副潑婦隨時撒潑打滾狀,無賴道:「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想讓我怎麼辦吧,我可以負責的啊,可妙姑奶奶不稀罕,那我能有什麼辦法。」
妙娘被她這話氣得頭髮昏,轉頭怒道:「用不著!你不來招惹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看你看……」閻羅娘一邊撇嘴角一邊不忘跟虞歸晚告狀,「你看看她這副嘴臉,能好好說麼,我又沒要怎麼樣。」
「你!」妙娘已經被氣倒仰了,自己怎麼就惹到了這個女閻王!
虞歸晚停止轉動簪子,不理兩人的爭執,下巴只朝那枚平安扣點了點,道:「把東西還給妙娘,想打回去再打,誰不老實我可不客氣了,現在都回去收拾收拾,等程伯他們回來之後閻羅娘和廖姑跟我出去探探金礦的位置,妙娘留下保護幼兒。」
這次出關,除了探聽喀木六族內部的情況,她還想知道那幾座一直都沒有被東遼搶走的金礦到底在哪,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樣有毒蠍子在守護,若能掌握金礦的位置,也不為是談判的籌碼。
馬上就要進入北境最嚴寒的時節,到時大雪封路,很多事做起來就不如現在方便,必須趕在大雪來之前拿下喀木六族,再派兵駐守在與東遼的邊境線,切斷所有商路,一粒鹽、一塊糖、一張餅都不許販進東遼。
引以為傲的鐵騎?她倒要看看沒了大雍和部族的商隊,東遼要靠什麼撐過這個本來就要斷糧的冬季,貴族不擔心受凍挨餓,那底下的平民百姓呢?這些人若是吃不飽肚子,鬧出的動靜可比戰亂還可怕。
真以為活捉了劉卜算三人,這事就算完?她可沒有這般好說話,割地賠款和內亂一個都不能少,讓東遼從草原消失的決心她可是從未停過。
一提到正事,還在互懟的兩人立馬斂了火氣。
閻羅娘從地上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道:「你還別說,我剛創立閻羅寨那會就眼饞這些金礦,派了好幾次人出關探查,奶奶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商玄那幾個老傢伙將消息捂得相當嚴實,其他五支的長老都未必知道所有位置,每年選出去挖礦的牧民都沒見回來,我猜吧,不是挖完了礦死在那,就是被困在那,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這讓虞歸晚想起早之前幼兒同她提過的鹽民,為了防止幹活的人偷偷將鹽偷出去,官府會在鹽場附近圈一個地方當作鹽村,鹽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那,不得離開。
也難怪當初南柏舍的村民都反對將鹽礦上交官府,若交了,南柏舍也將變成鹽村,村民將永遠失去自由,淪為挖鹽的奴隸,並且是世世代代的。
自從南柏舍的鹽礦公開之後,擴充的鹽田需要大量人手,陳婦就從縣城雇了許多工人曬鹽,工錢按月領取,每天包兩頓飯,工人買鹽還能低價,也有工人將工錢折算成雪花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