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童到底年幼,不管大人教過他們多少遍,他們都還是喊虞姑姑,也不怎麼怕她,原先就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面或廖姑後面跑。
虞歸晚將女娃放下,「你們怎就知是我?」
一群蘿蔔頭爭先恐後答道——
「虞姑姑每次回來村子上邊都會有很多黑鷹,狼群也會叫。」
「我是聽爹娘說姑姑回來了的,早早就等在了村口。」
「我爺爺奶奶今早就去縣城了,說是去迎姑姑,姑姑可看見我爺爺奶奶了?」
「我聞得到姑姑身上的味道,跟別人不一樣。」
越說越離譜,就算是狗鼻子也做不到,更何況虞歸晚身上就沒有香味。
天冷之後她又不佩戴驅蚊的香囊,腰間只是掛了玉佩跟荷包,裡頭放的也不是香,又哪裡來的味道。
村童也說不清,反正就是覺得虞姑姑身上有別人沒有的味道。
在後頭跑著追著來的村民將自家孩子拎回去,要不是天冷,怕是會直接扒了孩子的褲子,往屁股上來兩下,讓他們長長記性。
等隊伍浩浩蕩蕩進了村,圍在路邊的人還遲遲不散。
幼兒撩開帘子看了眼,又睏倦的縮進虞歸晚懷裡,打著秀氣的哈欠道:「離家也不過半年,瞧著外面的人比去歲多了好些,房屋也起了許多新的,陳婦每回來信都提,我只以為是多增了幾戶人家,不曾想這般多。」
虞歸晚上了這輛馬車之後杜氏就挪到後頭的車裡去了,兩人相處也更自在,幼兒這一路幾乎就靠在她懷裡,路上還小憩了會兒。
虞歸晚習慣了奔途,並不覺得多累。
南柏舍對兩人來說才是家,哪怕虞宅的規格已配不上虞歸晚如今的身份,她們也還是想回來住。
縣城也好,府城也罷,多大的宅院虞歸晚都配得起,卻不如這裡有諸多回憶。
「人多了也好,總是那麼點人,想找人幹活都找不到。」
「這裡終究小了些,就算一下子猛起,跟府城也沒法比,你總歸要去府城,那邊的宅院陳婦已打點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