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得出來景寧侯就是想說動太后出兵對付虞歸晚,好報自己的私仇。
朝臣早就不滿,卻懾於太后的權勢不得不隱忍,可如今虞歸晚的人馬都快打到皇都了,還要他們怎麼忍!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想想看要派誰去攔截。」
馬上就要打過來了,火燒眉毛!
「哼!劉縷戰死,蔑古雄被殺,三王子慘死,這幾個月折損在邊境的將領也有二十幾個,現在朝中都找不出能領三軍的人,既然太后偏信讒言執意要和虞歸晚硬碰到底,不如就讓劉氏女和那位景寧侯代為出征。」
東遼的勇士不怕死不怯懦,可刀架在脖子上了也會腿軟,大臣們也深知以東遼現在的戰力很難贏。
瘟病奪走了很多人的命,並且現在還不斷蔓延,牛羊病死,連戰馬都不能倖免,以前鐵騎的彎刀是索命的,現在連割草都費勁。
無商隊入東遼國境,民間又生亂,到處都有起義,壓了一批又一批。
可這些動亂就像雨後春筍,怎麼都壓不完。
吃不飽肚子又陷在恐慌中的牧民已經瘋了,或許是有拓撻城民殺貴族的先例,這些牧民也沒有之前那麼懼怕貴族了,反正留在那也是個死,不如拼一把,運氣好他們就能穿過邊境線逃進北境軍的地盤,只要他們真心投誠應該也能保住命。
那二十城的東遼百姓原先也不願意留下,北境軍也沒有強行留,想走的都可以走,留下的那部分每天也心驚膽戰。
他們就是平頭百姓,不想打仗,誰能讓他們過安穩日子他們就認誰,留在這裡能有活干吃飽肚子。
他們也不生事,聽話得很,並且已經不承認自己是東遼人,對那些想要往這邊逃的東遼百姓,他們也抗拒得很。
北伐開始之後,這二十城的百姓更是如同護崽的老母雞,自告奮勇將城門守得死死的。
只要見到從北邊來的人,哪怕是有用的* 戰俘,他們也很抗拒,跑到衙門口跟新上任的官員說不要留戰俘的命。
「那些人不會甘願投降的,都是憋著一肚子怨恨的!大人可一定要跟上頭的將軍說,這些人留不得!」
他們不想有外人來瓜分自己現在的好日子,多一個人就意味著他們會少一份活。
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貴族的壓制,能擁有自己的牛羊,孩子也能進學堂,雖然學的是大雍的文字,但他們現在也算是大雍人,將來還能科考,只要孩子能奔到一個好前程,他們就高興。
巧了,城民找上的正是林大人。
他升了外任四品官,才入城連口氣都沒喘勻,堆積如山的公務就砸得他暈頭轉向。
虞歸晚的人到底沒有治理城池的經驗,這幾個月勉強撐著架子而已,要是再不派有才幹的官員來,他們可是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