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覺淺正好沒事,一口答應下來,腦中靈光一現,「現在陽光這麼充足,環境這麼,我們又是兩個人,有一種電影最適合了。」
她三下五除二找到了要看的電影,放大海報給少年欣賞,「我們看這個怎麼樣?」
顧念安抬眸,海報上是一片湖,湖水漆黑如墨,湖中央立著個白裙女人的背影,她的長髮幾乎與水融為一體。
「恐怖片?」
他挑眉,想起少女剛剛的話,又忍不住笑,「現在陽氣充足,確實適合看恐怖片,不過我膽子小,會害怕哎。」
鍾覺淺自認為膽子很大,雖然她沒怎麼看過恐怖片,但她看過很多恐怖小說,甚至自己也寫過。
她爽朗地答:「沒關係,到時候我幫你看著,有恐怖畫面你就擋住眼睛,我給你描述,不會讓你斷劇情。」
事實證明,文字和畫面有壁。
鍾覺淺神遊了一會兒,總算把氣給喘勻了。
她看著以手抵唇的顧念安,翻了個白眼,「想笑就笑吧,別忍著,你現在嘴角比AK還難壓。」
顧念安沒笑,只是默默關掉恐怖片,重新找了一部電影播放,又將音量調成合適的大小。
新的電影畫面出現,背景是令人賞心悅目的茂密森林,一輛綠皮小汽車穿梭在林間小路上,伴隨著活潑的車載音樂前行。
這個電影鍾覺淺看過,喜劇,公路片,劇情治癒,畫面養眼,用來安慰她受傷的心靈再合適不過。
她把被冷落許久的蛋糕挪到眼前,想著一邊吃一邊陪少年二刷也不錯。
她剛吃了口蛋糕,就聽顧念安道:「這部電影拿過不少獎,是個溫馨治癒的好片子,你看完後,今晚應該就不會做噩夢了。」
原來他也是二刷。
鍾覺淺沒有挑明自己也看過,只點點頭,吃著蛋糕看電影,嘴裡化開的奶油裹著新鮮草莓,酸酸甜甜。
午後的花房溫暖靜謐,仿佛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
在被無數花草簇擁著的圓桌前,少年少女緊挨著而坐,一同看一部熟悉的電影,卻比沒看過的人更加專注。
時間悄然流逝。
又一部電影結束,鍾覺淺仰起脖子,在悠揚的片尾曲中抻了個懶腰,發現頭頂的天空已經被晚霞染成了絢麗的金粉色。
她看了一眼掛鍾,脫口而出:「居然都到晚飯時間了?」
顧念安將筆記本關機合上,「正常,我們剛剛又看了那部電影的
第二部,兩場電影加起來將近四個小時。」
鍾覺淺忽然想到一件事,摸出手機,找到先前那個聯繫人的界面飛快打字,素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躍動,賞心悅目。
顧念安靜靜注視著她,從這個角度,他看不清她的手機屏幕,但他又知道她正在給誰發信息。
相比於從前,少女聯繫周星照的頻率確實低了很多,能看得出她有意在克制自己。
顧念安抿起唇,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邀請,「淺淺,要一起去吃些東西
嗎?」
鍾覺淺剛發完消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的備註「阿照」。
餘光瞥見那個熟悉的名字,顧念安漂亮的眼睛一瞬間暗了暗。
他扯著唇角,微笑道:「快接吧,阿照肯定有什麼事情。」
鍾覺淺並沒有注意到少年眼底的黯然,接起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
殘陽如血,紅透半邊天,由遠及近,深深淺淺,至近處已成淡粉,邊緣鋪出些金色,似融化的金子在天際流動。
周星照剛兜完風,正站在山頂上看風景。一輛造型十分拉風的黑色機車停在他身後,像一頭歇息中的野獸。
下午,周星照換了常服走出校門時,經常和他一起開機車的幾個熟人都已經聚齊了。
見他獨自一人,他們紛紛笑著打趣道:「照哥,今天小嫂子怎麼不來啊?」
周星照皺了皺眉。
他身邊沒別的女人,幾人口中的「小嫂子」自然指的是鍾覺淺。
之前少女天天纏著他,他去哪她就跟到哪,就連他開機車去兜風,她也不顧害怕硬要坐在他的后座上。
他帶她出來的次數多了,這些熟人就都喜歡這麼叫她。他怎麼說「兩人只是朋友」都沒用,後來也就懶得糾正了。
被這些狐朋狗友們一提醒,周星照才忽然發覺,鍾覺淺居然到現在都沒來找他。
按照她的性子,在他離開玻璃花房的時候,她就應該跟過來了才對。
嘖,她不跟來也好。
周星照樂得輕鬆,並沒有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反正少女就算不親自來,等下她也會瘋狂給他打電話發信息的。
「她今天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