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對他滿心關切憐惜的少女,愧疚地開口:「抱歉,淺淺,我生病時真的有些任性。」
他為自己一直以來的以退為進、步步算計道歉,為他心生的見不得光的慾念道歉,為他今後所有的卑劣道歉。
但他死不悔改。
鍾覺淺正想翻個白眼說你知道就好,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腳步聲。
只見周星照拿著一個包好的畫框走進房間,他將畫框立著放到床腳,在女傭送來的椅子上大馬金刀地坐下。
他側過身子沖向鍾覺淺,一雙好看得過分的銳利眼眸涼涼朝她睨過來,「呦,你也在啊,來多久了?」
少年的聲線低沉有磁性,尾音拖著懶洋洋的調子,超級撩人。
鍾覺淺:「我差不多是十點到的,五個小時吧。」
周星照:「來這麼早啊,待得可真夠久的。」
周星照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雙手,勾唇道:「發燒不是什麼大病,不用這麼多人探望,早知道你會來,我就不來了。」
你不許學林妹妹說話!
鍾覺淺覺得周星照今天有點陰陽怪氣的,那股氣兒似乎還是衝著她。
她不想與他一般見識,便沒有說話。
周星照吸了口氣,終於忍不住了,「你到底還想要幫他按多久,再按下去那點針孔都要癒合了吧?」
「阿照。」
顧念安沉聲打斷了他,嗓音在那一瞬間變得冰冷異常,冰錐似的刺進他的耳膜。
周星照愣了愣。
他抬頭看向自己的好友,發現少年依然是平時的溫和模樣,甚至因為蒼白的臉和微亂的頭髮顯得更脆弱了。
顧念安也正瞧著他,目光平靜,像是看穿了他此行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謝謝你今天過來看我。」
聲線清潤溫和。
剛才果然是錯覺吧,周星照這麼想著,目光忍不住又落回旁邊的少女身上。
只見鍾覺淺撕下顧念安手上的輸液貼,正拿著酒精棉把少年手背上的血痕擦乾淨,動作溫柔細緻,神情也專注。
專注到,連一抹餘光都不曾給過他。
周星照心裡又醋又酸。
從前天中午到現在,他已經整整兩天沒有見過鍾覺淺了,也不曾被她主動聯繫,他此前從未受過她如此冷落。
今日清早,他收到了顧念安的信息,得知他生病無法赴約,他就待在家等著她的反應。
他想知道現在的少女會怎麼選擇,她會如從前那樣拋下顧念安與他出去玩嗎,還是會叫上他一起去探病……
他甚至想過最壞的一種可能,那就是少女只聯絡他說出行計劃取消,獨自去探病。
結果情況比他預計得還要糟,她連一條信息都沒給他發過,就好像忘了還有他這麼個人。
他在家裡枯坐到下午,終於忍不住去了顧宅,在顧念安的床邊找到了她。
她居然真的拋棄他去與別人獨處了。
她居然拋棄他……
鍾覺淺幹完手頭的事,轉頭就看到周星照怔怔地盯著她,眼尾有些紅,有點像是要哭。
少年長得又俊又美,那點紅襯著他鋒利的眉眼,驚心動魄的艷。
她被這一幕實實在在硬控了兩秒,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照,怎麼在發愣?」
聽見那聲親密的稱呼,周星照總算回過神來,對上她的視線。
鍾覺淺的眼睛是少見的純黑色,清清亮亮宛如兩面小鏡子,她看著某人的時候,眸子裡便都是對方的影子。
就好像她的世界裡只有這麼一個人,她也只在乎這麼一個人。
「我沒發愣。」
周星照瞬間忘記了心頭的不快,耳垂微紅地偏過頭,把床腳的畫框包裝拆開,將畫展示給兩人看。
他似乎現在才想起自己是來探病而不是「抓姦」的,對病號顧念安道:「知道你趕不上這次畫展,我今早托人去買了幅K女士的畫,看看怎麼樣?」
鍾覺淺也看向那幅畫,畫上是日落時的海,海面映著如血的殘陽,像是燃燒著烈火。
耀眼奪目,是周星照喜歡的風格,也是顧念安臥室裝飾的風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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