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照紅著眼眶質問她,模樣委屈壞了。
他看著對面從容坐著的顧念安,更是壓抑不住內心的嫉妒,張口就往外噴醋汁,「憑什麼只讓我走,他呢,他就很合你的心意嗎,我差在哪了?」
可惡,他真的生氣了!
鍾覺淺一愣,尋思這樣確實有點不公平,便轉頭對置身事外、淡定看戲的少年道:「你也走。」
顧念安:「……」
周星照:「……」
最後他們倆誰也沒走。
胃被溫熱香甜的紅豆湯填滿,鍾覺淺咽下最後一顆小圓子,將碗往桌角一推,「我吃不下了。」
周星照自然地將碗拿起,起身交給候在門口的女傭,又收起床上的摺疊桌放到牆角。
顧念安從手機里抬起頭,「淺淺,我剛剛刷到推送,說按摩手上的穴位可以緩解生理期疼痛,我幫你按一按?」
「不用吧,我今天已經不怎麼痛了。」
「你就讓我試試好不好?」
鍾覺淺這幾天對顧念安的撒嬌毫無辦法。
畢竟她留在教室座椅上的爛攤子是他幫忙處理的,而她知道他有輕微的潔癖。
她含糊地「嗯」了一聲,慢吞吞地將剛剛縮進被子裡的手伸出。
顧念安垂下眼帘。
這隻手五指纖細,肌骨瑩潤,被墨綠的被面襯得仿佛散發著柔光,指尖和指節是健康的粉紅,像是掃了一層胭脂。
他輕輕將少女的手攏進掌心,感受到細膩柔潤的溫暖,情不自禁地用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蹭了一下。
渾身仿佛過電。
白皙的皮膚泛起紅潮,顧念安把頭垂得更低,無聲地張唇往外吐氣,幾乎要壓制不住腦海中那些瘋狂的念頭。
他驚訝於自己動心得如此輕易,也惱恨於這份歡喜的不合時宜。
淺淺正身體不舒服,他怎麼能......
顧念安慣會壓制自己的真實想法,躲在優雅得體的面具之後。幾乎只是瞬間,他就恢復了冷靜,認真替少女按揉穴位。
過了會兒,他輕聲問:「怎麼樣,有好些嗎?」
鍾覺淺心說哪能那麼快起作用,很給面子地道:「還真蠻管用的。」
周星照抱著胳膊在旁邊看戲,等著嘲笑好友,沒想到她竟如此配合。
他蹙起了眉,用詞難免尖酸刻薄起來,「什麼啊,不就是按揉合谷穴嗎,雕蟲小技,我老早就會了,把另一隻手給我。」
他說著就將手伸進被子裡,也沒
問她是否允許。
鍾覺淺恍惚覺得被子裡鑽進來一條靈活的蛇,那蛇用略微粗糙的信子舔了舔她的指尖,接著爬過她的手指、手背,用炙熱的身軀捲住了她的手腕。
她毫無心理準備,被這突然的觸碰弄得一激靈,手就被拽了出來。
周星照單手托住她的手掌,用大拇指按揉她的虎口,力度比顧念安稍重些,也不按照固定的頻率來。
鍾覺淺的雙手被兩個少年分別禁錮在掌中,一手像是浸泡在溫暖的泉里,被水流沖刷,一手像是被野獸含入滾燙的口腔中,用齒與舌褻玩。
她有些不自在,也覺得沒什麼用,便要喊停。
周星照就在此時抬眸盯住她,眼睛亮亮的,像是渴望得到主人誇獎的大狗,「淺淺,我們兩個誰弄得你更舒服?」
顧念安也被激起了勝負欲,指尖輕輕撓了下她的掌心,琥珀眸子隨意一轉便是一道惑人的眼波,「淺淺,我們兩個誰的技術更好?」
兩個少年隔空對視,又都將熱切的視線轉向她。
「是我更好吧,念安沒有經驗,穴位找不找得准都不好說呢?」
「明明是我更好,阿照用的力道太大,剛剛是不是都把你弄疼了?」
這都什麼虎狼之詞!
鍾覺淺聽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偏偏兩個少年表情單純認真,明擺著毫無邪念,便越顯得她這個閱歷豐富的成年女性滿腦子廢料。
她為自己的想歪感到羞恥萬分,抽回手,音量不自覺地變大,「都不好,別問了!」
「我不是說過了要自己在家休養,你們非得守著我做什麼,趕都趕不走,煩不煩吶,都沒有自己的事要忙嗎?」
兩個少年不知道鍾覺淺是惱羞成怒,只以為她是因為生理期的緣故而暴躁,怕她氣壞身子,連忙去哄她。
周星照:「淺淺別生氣,我之後會有大概一周不在國內,這不是想著離開前多陪你幾天嗎?」
鍾覺淺頓住,抬眸看他。
少年會意,立刻解釋,「我家不是有意往海外發展嗎,最近國外有個合作,母親派人去談,讓我當代表去歷練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