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曖昧撩撥的話語在傳進鍾覺淺耳中的同時,也沿著她與他相貼的唇齒往上,順著她的骨骼一路流進了她的腦海中。
讓她心弦顫動。
鍾覺淺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灌了烈酒,熱意席捲全身,她的腦子也開始不清楚了。
她看著褚知白近在咫尺的臉,注視著少年眸底那份洶湧著的、令人心驚的占有欲,心頭泛起偏執且病態的甜蜜來。
鍾覺淺忽然有了放縱自己的衝動。
她好想慣著她的戀人,任他予取予求。
就在鍾覺淺沉醉在褚知白的懷抱的溫柔鄉里的時候,就在她被少年蠱惑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就在她即將再次張開雙唇的時候......
她忽然聽到了三聲響。
那聲音清脆又沉重,是什麼東西用力相撞的聲音。
鍾覺淺:「嗯?」
鍾覺淺還有些迷糊,她將身體往後靠,稍稍分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仰起臉,聲音軟軟地向她身上的少年尋求答案,「什麼聲音?」
褚知白蹙起了眉,即將得逞的親吻被打斷,他本就冷淡的面龐上浮現出了幾絲冰冷的戾氣。
「主人聽錯了,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明明也聽到了敲門聲,卻面不改色地撒著謊哄騙少女。
說完他便俯下頭,想黏黏糊糊地貼上少女,繼續向她索要親吻。
鍾覺淺卻已經清醒了過來,她雙手撐在褚知白身上,用力把少年往外推,嗓音里充滿緊張,「糟糕,是敲門聲,有人要進來了!」
這種符合禮儀卻又存在感極強的敲門方式,來人肯定是周星照沒錯了。
果不其然,幾秒鐘後,周星照低沉華麗的聲音從門板後傳來,「淺淺,你在房間裡吧,我進來了?」
少年的嗓音辨識度很高,又極具穿透力。
鍾覺淺明明知道周星照人在門外,聽見他的聲音,卻還是覺得他離她很近,好似下一秒他就要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看到自己推了半天,身上的褚知白依舊紋絲不動,更是崩潰到了極點。
「你還杵在這裡幹嘛呢!」
鍾覺淺左右看了看,指著房間角落裡的衣櫃,對褚知白道:「你趕緊藏進去,躲著別出聲,等周星照走了我再叫你。」
褚知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他單腿立在地上,另一條腿屈膝放在沙發椅的椅面上,膝蓋壓住少女的百褶裙裙擺,抵住了她露在外面的、潔白的腿根,雙手則按在沙發椅的兩邊扶手上。
這樣的姿勢,讓他整個人都隔空覆在了少女的身上,像一片有實體的黑霧,離她越近,越是貪婪地侵占擠壓著她周圍的空間。
只要他不退開,少女就無法從他身下掙脫出來,只能被他困在原地,哪裡都去不了。
「為什麼我要藏起來?」褚知白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問出了口,「周星照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看見我又怎麼了?」
鍾覺淺要被問笑了。
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
「你看看我們倆現在這副樣子!」
鍾覺淺指了指兩人紅腫的嘴唇,「如果你也在場,周星照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來我們剛剛做了什麼!」
她並不介意被周星照知道她和褚知白的關係。
可是,一旦周星照看見他們倆的模樣,他就會反應過來,原來她所謂的「找副部長有正事」,就是把褚知白拉進辦公室里一頓狂親,親到兩人嘴巴都腫了為止。
周星照也會想通,原來她讓褚知白當副部長、為他設立辦公室、給他進出玻璃花園的權限,就是為了方便她對少年做壞事。
周星照知道的話,顧念安也會知道,路遙也很有可能知道......
鍾覺淺表示,她可以
死,但不能社死。
而且,褚知白之前鄭重地求過她,不要讓路遙知道他們倆的事情。
鍾覺淺雖然對此感到很不爽,但她既然答應了他,就要信守承諾。
褚知白定定地看著懷中的少女,忽然彎唇。
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也跟著動了起來,眼尾那顆綴了許久的淚隨之摔落,砸在沙發椅的椅面上,隱藏在了那片純黑之中,像一滴不被人在意的冷雨。
「被周星照發現了又怎樣?」褚知白知道自己不該自取其辱,卻還是忍不住地追問,「你就那麼在意他的心情,怕他生氣難過嗎?」
少女可以當著他的面被周星照摸腿摸腳,為什麼不能當著周星照的面和他接吻?
周星照吃醋又如何,生氣又如何,嫉妒又如何,難過又如何?
少女可以輕飄飄地無視他的崩潰絕望,為什麼就不能對周星照同樣殘忍?
她就那麼喜歡他,那麼重視他?
就因為周星照長了一張她喜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