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青筋暴起,每一條因壓抑情緒而鼓脹的筋絡,都訴說著主人的口是心非。
句句是不該,句句是不甘。
「淺淺,我知道錯
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周星照說著說著,淚失禁體質作祟,線條鋒利的眼尾沁出了點點水光,極致反差的破碎感。
「我真的,真的把你看的很重要,我絕對不能失去你,讓我繼續做你的朋友好嗎,就當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我以後會注意分寸的,我......」
他咬咬牙,說得極艱難,「我也會認清自己的位置,絕對不會再找你男朋友的麻煩。」
鍾覺淺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有點陌生。
無論是她對自己筆下人物的記憶,還是她相處數日留在腦海中的印象,她所熟悉的周星照,都是傲氣、囂張、任性、隨心所欲不管他人死活的。
如今,他竟在她面前露出了這樣卑微的一面,他的話語、他的表情、他的語氣,無一不低到了塵埃里。
鍾覺淺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可一股濃烈的內疚感像水球般包裹住了她,悶住了她的口鼻,就快要把她溺斃了。
她實在受不住這種胸口憋悶的不適,開口道:「阿照,我也有錯,我不該對你和念安那麼冷漠,不該突然和你們斷聯,不該一句話不留就人間蒸發......」
「所以你不用向我道歉。」
她看著周星照帶著淚光的眼睛,聲音輕輕,「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我非常看重我們之間的友誼,不想失去你。」
「過去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我們以後還像從前那樣相處吧。」
說到這裡,鍾覺淺轉頭看向被忽視了許久的顧念安,眼神中帶著希冀,「念安,你覺得呢?」
顧念安只是一笑,眼神溫軟,「淺淺,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曾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之一。
顧念安想,他當初疑惑的那個問題,終於等到答案了。
原來少女在形容周星照的時候,也會用上這個「之一」。
他的心中泛起隱秘的愉悅感,為自己與周星照可以平起平坐的當下,可不出一秒,那一絲甜便成了無盡的心酸。
不是他爬到了與周星照同等的高度,而是對方從山巔狼狽跌落,墜到了他習以為常的谷底。
如今他們就像陰溝里的兩隻老鼠,只得蜷縮在冰冷潮濕的黑暗中,仰頭凝視著少女把褚知白推至高處,把所有的關注和寵愛都給了他。
那原本是屬於周星照的位置。
那也是他處心積慮也求而不得的位置。
這對他們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顧念安溫柔地注視著鍾覺淺。
他想,他應該是恨她的。
鍾覺淺聞言愣住,她沒想到哪怕在這種時候,顧念安的態度還是這麼平和從容,說話還是這麼滴水不漏,沒有一絲負面情緒外露。
她看著顧念安小鹿般溫柔無害的眸子,幾乎懷疑自己的判斷錯了,畢竟她拉黑少年時乾脆利落,連個辯駁的機會都沒留給他。
她正沉浸在思緒中,忽然感覺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碰到了手背,垂眸瞧去,發現是周星照把酒杯推向她,直至玻璃貼上了她的皮膚。
「淺淺,我們碰個杯吧?」
周星照用指尖輕輕拂過她手背上的血管,一觸即離,有些曖昧,又不給她發作的空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還沒對我說生日快樂呢。」
鍾覺淺點頭,舉起酒杯和兩個少年碰杯,唇角彎起,「那就祝阿照生日快樂,希望你永遠開心。」
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酒度數不低,小半杯剛下肚,鍾覺淺就感覺一股熱意漫上臉龐,大腦也變得有些遲鈍,整個人陷入了飄飄忽忽的、快樂的微醺狀態。
她忽然又想起了周星照當初的「心愿」,趁著現在氣氛正融洽,好奇地問出口,「阿照,你之前不是說有個特別想要的東西,打算生日當天親口和我提嗎,是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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