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耀正在玩遊戲，察覺到異樣後抬起臉來：「你們都看著我幹嘛？」
不等別人說話，他擺了個耍帥的姿勢：「難道都被我的帥氣迷住了？」
「什麼呀！」夏秘書伸手推了他一把，「少自戀了！」
孟思耀繼續擺姿勢：「難道哥不帥嗎？」
「別貧了，有正事兒。」夏秘書看了眼緊閉的總裁辦公室門，壓低聲音說道，「你有空幫我送份文件進去唄，是要顧總今天就簽字的。」
「行啊。」孟思耀想也不想地點頭答應道，「拿來，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他拿走夏秘書遞過來的文件，起身去敲辦公室門。
裡面傳來一聲：「進。」
孟思耀推門而入，走到辦公桌前：「祁安哥，這是要你簽字的文件。」
顧祁安眼皮都沒掀一下：「放桌上。」
「你看一下，現在就簽了吧。」孟思耀將手裡的文件懟到他面前，「小夏秘書急著要呢。」
顧祁安手上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你很閒嗎？」
孟思耀被那雙冷漠的淺瞳盯得後背一緊，乾笑道：「沒有很閒啊，哈哈……」
顧祁安冷冷問道：「梁特助沒給你安排工作？」
「安排了安排了！」孟思耀趕緊否認，「我現在就回工位去幹活。」
說罷文件也不要了，轉身就往門外走，出去後還不忘關上辦公室門。
夏秘書一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也挨罵了，雙手合十道歉：「對不起啊，孟助理，我還以為顧總不會罵你呢。」
孟思耀攤了攤手，語氣無所謂道：「沒事，我已經被罵習慣了。」
「顧總今天好像心情很不好，連梁特助都挨罵了。」旁邊的許秘書小聲說道。
「我也感覺到了。」孟思耀摸了摸下巴，「顧總今天是比平常更低氣壓。」
「但是最近也沒發生什麼事啊，各個項目推進都很順利。」夏秘書努力找原因，「難道是因為私生活？」
許秘書不以為然：「顧總能有什麼私生活啊，天天加班忙工作。」
夏秘書：「也是哦……」
說話間，孟思耀不經意地看了眼辦公桌上擺放的檯曆，猛地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的表情一下就變了，臉上難得顯出嚴肅的神色。
夏秘書和許秘書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低頭做自己的事。
下班時間，辦公室門從裡面打開。
顧祁安走出來，徑直朝電梯口走去。
孟思耀起身跟上去，低聲叫道：「祁安哥。」
顧祁安腳步未停：「有事明天再說。」
「不是工作的事。」孟思耀緊緊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道，「祁安哥，你是不是要去……」
顧祁安按下電梯，側眸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孟思耀眼巴巴地看著他：「需要我陪你一起去看阿姨嗎？」
「不用了。」顧祁安收回眼神，抬腳踏入電梯，「你下班吧。」
孟思耀還想再爭取一下，電梯門卻在他面前緩緩闔上了。
顧祁安在去墓園的路上，買了一束新鮮的白色百合花。
剛到墓地，陰沉沉的天空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司機王叔從車裡取出一把黑傘，下車撐開：「顧總，我陪您一起上去吧。」
「不用。」顧祁安接過傘，「你在車裡等我就行。」
他一隻手抱著白百合，另一隻手撐著黑傘，順著墓地的台階往上走。
已是傍晚時分，又下起了雨，寂靜的墓園裡不見一人。
顧祁安來到一座墓碑前，俯身將百合花放下，靠著墓碑。
他蹲下身體，目光落在熟悉的黑白照片上，輕聲說道：「顧女士，我來看你了。」
黑白照片上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士，眉眼與顧祁安有幾分相似，五官更加溫婉，正唇角彎彎地笑著。
顧祁安伸出一隻手，指尖很輕地碰了碰照片：「有段時間沒來看你了，你一個人無聊嗎？」
黑白照片上的人依舊笑著，永遠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就快了。」顧祁安慢慢說著，「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很快就會去陪你了。」
不知不覺中，雨勢變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傘面上。
顧祁安將傘傾斜向墓碑，給墓碑上的照片擋住砸下來的大雨。
良久後，他站起身來，將傘放到墓碑上方，寬大的黑傘不僅遮住了墓碑，也將百合花籠罩在一方安全的天地里。
「我走了，顧女士。」顧祁安往後退開，「下次再來看你時，應該能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他最後看了眼墓碑，轉身離開。
雨還在下，很快就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肩膀，但他並不在意，不緊不慢地順著來時的台階，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