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及時伸手扶上床頭櫃,穩住身形,回頭看了大床上睡得很沉的男人,無聲地罵了句:「狗東西。」
也不知究竟是憋了多久,昨夜一股腦全撒他身上了。
他目光四下掃了一圈,地毯上亂七八糟地散落著西裝和襯衫,垃圾桶里躺著好幾隻灌滿白色液體的……
顧祁安沒細數到底是幾隻,唯一慶幸的是昨夜自始至終都做了措施,不然他今天可能真的要完蛋。
顧祁安邁著打顫的兩條腿往浴室方向挪,進去後匆匆沖洗了一下,換了條新浴袍。
他走出浴室,和靠坐在床頭的男人對視上。
秦樾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露出一個野獸吃飽喝足後才有的饜足笑容:「早上好,七七。」
顧祁安沒接他的話,慢吞吞地走到衣櫃前,取出掛在裡面的西裝。
秦樾起身下床,只在腰間圍了塊浴巾,走到他身後,伸出結實有力的手臂圈住他的腰:「怎麼不理我,七七?」
顧祁安答非所問道:「我要去公司上班。」
秦樾低笑一聲,語氣意味深長:「七七今天還有精力上班,看來是我昨夜還不夠努力啊。」
顧祁安:「……」
在他沒開罵前,秦樾趕緊又補了一句:「今天不能請假,休息一天嗎?」
顧祁安反問道:「我跟誰請假?」
「對啊,你是CEO你說了算。」秦樾用高挺的鼻樑蹭了蹭他的臉頰,「我叫了客房服務,再睡會兒,一起吃早餐?」
顧祁安掙開對方的懷抱:「你繼續睡吧,我要去公司了。」
秦樾微微一愣,不明白昨夜騎在他身上那樣主動的可人兒,怎麼一覺醒來,態度又變回了從前的冷淡。
他略一思索,以為顧祁安是害羞了,往後退了兩步,坐到床沿邊。
顧祁安本想進浴室換衣服,但想到兩人該看的不該看的地方都互相看遍了,沒必要再扭捏。
他背對著秦樾,抬手解開浴袍的系帶。
白色浴袍落地,秦樾眸光倏地暗了暗。
白皙的肩頭上布滿了紅痕,一直蔓延至漂亮的蝴蝶骨,往下是纖瘦但極有韌勁的腰,兩側有幾道鮮明的指痕,經過一夜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在冷白色的皮膚上尤為顯眼。
再往下……
秦樾略顯狼狽地偏開視線,努力壓住大清早就蠢蠢欲動的某個傢伙。
在他冷靜的時間裡,顧祁安已經穿好了襯衫和西褲,將滿身不堪入目的痕跡都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
然後走到落地鏡前,對著鏡子一絲不苟地打領帶。
秦樾透過鏡子看著他靈活的手指,眼前浮現的卻是那雙手扯開自己的領帶和皮帶的畫面。
他起初不敢顯露出自己對那雙手的痴迷,直到後半夜,顧祁安意識已經不清醒了,他才捧著那雙手,從掌心細細吻至指尖,包括無名指指縫間的那粒小紅痣。
顧祁安扣好西裝外套,整理了一下袖口,轉身又是那個高不可攀的顧總。
秦樾回過神來:「我的助理已經在路上了,等我換套衣服,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顧祁安淡淡回道,「我已經叫了司機。」
秦樾沒勉強他,只說:「那我下班後去接你,今晚一起吃個飯?」
顧祁安沉默了片刻,回道:「秦總,我想我們應該和過去一樣保持距離。」
秦樾面色一沉:「什麼意思?」
顧祁安和他對視,語氣很冷靜:「盛泰和寰宇集團始終處在競爭關係中,你我作為兩家有競爭的公司決策人,保持距離也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嗎?」
兩家敵對公司的CEO滾到了一張床上,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必然會引發一場大地震。
這也是顧祁安為何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堵住秦樾的嘴,從他們睡了的那一刻開始,兩人就都有個很大的把柄捏在對方手裡了。
秦樾眉頭一松:「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
顧祁安應了聲,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我先走了。」
秦樾撐在床上看著他笑:「臨走前,沒有一個告別吻嗎?」
「沒有。」顧祁安頭也不回地打開房門,離開了房間。
秦樾微微眯了眯眼眸,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怎麼莫名感覺顧祁安像個睡完就跑的渣男,提起褲子就把他丟在這裡了?
秦樾被自己荒誕不經的想法逗樂了,搖了搖頭,起身去浴室沖澡。
二十分鐘後,方助理敲開了酒店房門。
秦樾正好洗完澡,打開門讓人進來。
方助理眼睛睜大了一秒,馬上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老闆敞開的前胸。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飽滿的胸肌上那幾道鮮紅的抓痕,應該是新鮮出爐的。
秦樾換好了西裝,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您好,客房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