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上半身,攏了攏身上散落的睡袍,看著門口的方向陷入沉思。
好半晌後,顧祁安很輕地笑了一聲:「秦樾,本事見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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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樾晚上也喝了酒,自己沒敢開車,卻叫司機使勁轟油門。
他坐在車后座,將車窗開到底,讓夜風呼啦啦地灌進來,試圖熄滅他身體裡那團燃燒的火。
等回到秦家老宅子,秦樾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剛一走進前廳,就發現老爺子正拄著拐杖坐在沙發上。
秦樾理了理西裝,走上前去:「爺爺,這麼晚了,您不會是在等我吧?」
「你還知道很晚了?」秦老爺子抬手指了指牆上掛著的時鐘,「你看看幾點了?」
「這不是才十一點嗎。」秦樾面不改色地回道,「今晚參加酒會,遇見熟人多聊了會兒。」
秦老爺子看著他,問道:「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
秦樾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我能忙什麼啊爺爺,不就公司那些事。」
「上回讓你跟陸家的千金相親,你毫不客氣地把人給拒了,轉頭就不見蹤影。」秦老爺子一說這事就來氣,「秦樾你馬上就三十歲了,你打算一輩子打光棍嗎?」
「爺爺,那件事不是過去了嗎?」秦樾語氣有些無奈,「再說了,我離三十歲還有幾年呢。」
秦老爺子用力拄了下拐杖:「臭小子還敢頂嘴,我看你是要活活氣死我!」
「爺爺,我哪兒敢氣您啊。」秦樾伸手倒了杯水,雙手奉至老爺子面前,「您喝口水,消消氣。」
秦老爺子接過杯子,重重放到茶几上:「你少給我轉移話題。」
秦樾嘆了口氣:「爺爺,我爸媽的婚姻是什麼樣子的,這些年您看得清清楚楚。」
一提到大兒子和大兒媳,老爺子面色變了變:「你的意思是,他倆搞成現在這樣都是我造成的?」
秦樾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秦老爺子沉默了片刻,終於鬆口道:「那你就去找一個你喜歡的人,帶回來給我看看。」
秦樾不動聲色地試探道:「只要是我喜歡的人就行嗎?」
「只要家世清白,人懂事講道理,能當好你的賢內助,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秦老爺子長嘆一口氣,「爺爺也不講求什麼門當戶對了,你自己滿意就行。」
秦樾表面沒說話,心裡卻在飛快地盤算著。
除了不能當好賢內助那條,顧祁安簡直完美匹配老爺子的這幾條要求。
但說實話,等他把顧祁安挖來寰宇跟他一起並肩作戰,屆時寰宇必定能更上一層樓,不比在家給他當什麼賢內助強多了。
「秦樾,我跟你說話呢!」秦老爺子又拄了一下拐杖,「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在聽的,爺爺。」秦樾抬起頭來,笑著回道,「您放心,您說的每個字我都聽進心裡去了。」
「你最好是聽進去了,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秦老爺子揮了揮手,「行了,先這樣吧,說再多你也不聽。」
「爺爺,我最聽您的話了。」秦樾站起身來,「我扶您回房去休息吧。」
秦老爺子搭上他的胳膊:「你啊,永遠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秦樾把老爺子攙扶回房後,自己也上樓去了。
他脫掉衣服進浴室洗澡,將花灑水溫調得很低,閉上眼睛的霎那,眼前浮現出一具躺在床上的軀體。
半遮半露,卻比脫光了還要更令人血脈僨張。
很快,花灑的水流聲中,摻雜了一道粗.重的呼吸聲。
秦樾一隻手按在瓷磚牆面上,骨節分明的手背隆起一道道青筋,性感中蘊藏著可怕的爆發力。
溫涼的水順著緊繃的背部肌肉奔涌而下,濺在地磚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隨著呼吸節奏的加劇,水流也變得越來越急。
「……顧祁安。」秦樾雙眸緊閉,從喉嚨深處低低擠出了在心底反覆咀嚼過千萬次的名字,「早晚干、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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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盛泰集團。
顧祁安正坐在辦公室處理文件,辦公室門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顧祁安:「進。」
「祁安哥!」孟思耀火急火燎地推開門,「快快,快跟我一起去醫院!」
顧祁安從文件堆里抬起頭來:「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媽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們儘快去趟醫院。」孟思耀幾大步走到辦公桌前,拉著他的胳膊往外走,「別簽了,肯定是我爸出事了!」
顧祁安抽回自己的胳膊:「你確定,阿姨叫我一起去嗎?」
孟思耀毫不猶豫地回道:「確定啊!我媽就是說讓我倆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