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遠處， 睡不著出來走走的路允知呆在原地。
他沉著臉，站在夜色里。
直至月落日升，肩上多了一層清晨的露水，路允知才挪動著僵了一夜的雙腿， 慢慢往屋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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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言昨晚是被封忍抱回去的， 早上來喊他的人卻不是封忍。
沈楠敲響了路言的房門。
「小封呢？」
路言睡得暈乎，聽到沈楠叫他， 在床上滾了兩圈才爬起來：「封哥……唔， 是不是去鍛鍊了啊。」
他摸了下手機：「早呢媽媽， 讓我再眯一會會，我好像都沒睡多久嗯。」
封忍晨訓的習慣雷打不動， 哪怕是和他們出來度假都沒能阻擋他。
「別睡了， 起來。」沈楠拍拍路言的被子，忽地丟下一記重彈，「我去他房間看過了， 他行李什麼的好像都不見了。」
「什麼？！」
路言猛地從床上彈起來，他顧不得形象， 睡衣也沒換，踩著拖鞋就往外沖。
幾分鐘後，他面色慘白地跑回來。
「媽媽……不是說好今天我們給他過生日，他、他能去哪兒啊。」
沈楠看他六神無主的模樣， 嘆了口氣：「你打他電話問問。」
路言：「哦， 對， 打他電話……」
手忙腳亂地找到封忍的號碼撥出， 可直到電話掛斷前的最後一秒，封忍也沒接他的電話。
「你們昨晚做什麼了？」
路言抓了幾把頭髮，努力回想：「不記得了， 我好像喝了點酒。」
沈楠面露詫異：「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
她這個兒子從前不是從來不碰這種東西嗎？
路言抿了抿嘴：「那我不是人慫酒壯膽，我也沒想到我當時上頭多喝了兩口……」
沈楠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
「寶貝，你不會是喝醉酒，耍酒瘋，怎麼了小封，然後把人家嚇到了吧？」
路言一開始語氣還很篤定：「不會，我不是那種肆意妄為的人。」
沈楠的眼神，擺明了不信他的話。
路言在沈楠的注視下，也懷疑起自己的人品。
「也許……我是說也許……我可能真的做了什麼？但封忍肯定不會生氣啊！」
就算不信任自己，他還能不信任封忍嗎？
「我倆什麼交情，好得很。」
沈楠疑惑地問：「可你倆不是談了？就算真有什麼，小封也不會說什麼吧？」
路言捏了捏手指，再次重複：「真沒談媽媽！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萬一封忍只是想換房間沒走呢。」
沈楠讓路言再打個電話看看。
「不用打了。」路允知推門進來，「封忍外婆生病了，他提前回家了。」
「外婆生病了？」路言著急問，「沒什麼事吧？怎麼會忽然生病？」
之前沒聽封忍提過家裡老人身體不好啊。
路言只顧著著急，沒注意路允知陰沉的臉色。
沈楠看了路允知一眼，後者慢慢移開了視線。
「還有這個，封忍留給你的。」
路言抬眼，發現是張字條。
路允知：「當時情況緊急，你還睡著，沒時間喊你，封忍只能匆忙給你留字條。」
【外婆出了點事，我得回去看看她。生日的事……抱歉。】
路言往後翻，後面是空白的。
封忍就給他留了兩句話。
路言撇撇嘴，心頭翻湧起一股委屈。
什麼啊，明明封忍可以喊他起來，當面和他告別的，他又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的人，被吵醒也不會生氣啊。
竟然還拜託他爸給他轉交字條，什麼意思，搞得跟拍偶像劇似的。
路言把紙條捏在手心裡，一卷被子，躲了進去。
聲音悶悶地：「困了，你們幫我把門帶上，我要繼續睡。」
沈楠：「言言……」
路允知看他那樣，本來也想說兩句，可一想起剛剛看見的，一掃而過、微腫的嘴唇，氣不打一處來。
拉起沈楠的手腕：「走吧，讓他睡會。」
沈楠欲言又止。
父母一出去，被子下就開始輕微地聳動。
路言趴在枕頭上，越想越難過，抽泣聲由弱漸響。
太壞了，真的太壞了，他明明一早就透露過今天有給封忍準備生日驚喜的。結果主角大清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