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靈脈的殘損的確奇怪。」從洛收好了銀針,她抬眼看向盛逾,將自己的發現逐一告知,「桑渡的靈脈感受起來,是被人為摧毀的。」
「但,人為摧毀靈脈,除非一旁有你這樣的人以一身靈力相護,不然必死無疑。」從洛盯著盛逾,一字一頓,「你知道的。」
「按桑渡的年紀算,我不覺得有另一個與你旗鼓相當的人在她身邊相護,那便只有一種可能。」從洛吸了一口氣,「桑渡剛出生沒多久,她的靈脈就被人為摧毀了。」
「只是,她從小在呈萊宗上長大,不該會有此遭遇才是。更何況誰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孩下此狠手?」
從洛的問題,盛逾回答不上來。
他垂著眼思索片刻後,才抬眸道,「我知曉了,你替她準備一副養身子的藥方,需要的東西像先前那樣,傳信給宗堯便是。」
從洛應了一聲。
她揣著手,看向盛逾,「有時候,我當真不知道你這個須彌宗宗主當得有什麼意思,須彌宗中,那樣多數一數二的藥修,偏偏你一個都不信,非要來找我這個沒有師門的,旁人口中的妖女來替你做這些事。」
盛逾沒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從洛。
從洛叫盛逾那平淡好似這天底下沒什麼入了他眼的視線看得心中無名冒火。
她放下手,抬腳往黑市的方向走,聲音中還有幾分憤憤,「盛逾,你備好靈石吧,那隻小崽子加你桑姑娘,兩個人的醫藥費可不是個小數目!」
盛逾收回了落在從洛背後的目光,他看向山洞。
他曾經查過呈萊宗上上下下,每一個和桑渡可能有關聯的人,他都仔仔細細地查過。
桑渡身邊,並不存在這樣一個會對她下黑手的人。
呈萊宗上的沈元白,待桑渡是真心實意的好,有沈元白在,大多數人都無法近桑渡的身,更別提將桑渡的靈脈一整個損毀了。
桑渡的母親,桑鏡明。
當年更是聲名與如今的自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存在。
桑渡出生後一段時間,桑鏡明仍舊在世,沒有人能夠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傷害到桑渡。
而且,桑鏡明與自己不同。
盛逾自知自己是什麼樣的德行,桑鏡明卻是真正的心懷眾生。
當年的沂夢澗之行,她本可以不去的,便是去了,也無須以身殉陣,但桑鏡明仍舊是去了,她也選擇了犧牲自己,徹底將魔族封印於沂夢澗深處。
這樣的一個人,談起她來,無不是尊敬。
又怎麼會有人去害她的孩子呢。
盛逾有些理不清頭緒。
不該存在這樣一個人才對。
可是,他也信任從洛的醫術,既然從洛說桑渡的靈脈是被人為摧毀的,那一定有這樣一個人在桑渡幼時,將她的靈脈摧殘。
會是誰呢?
能夠接近幼年桑渡的,必然是呈萊宗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