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盛逾大婚,不僅僅是他與桑渡兩個人之間的事兒,更是整個須彌宗的大事兒。
桑渡心中幽幽吞下一口氣,她垂眸看著畫像上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的確是件大事兒,兄長出關,也在情理之中。」
光是認人,桑渡便認了將近三日。
整個人對著那些散發著墨香的畫卷,感覺自己都叫那墨香醃成了一卷畫。
到最後,靠在椅子上,桑渡眼眸中絲毫光亮都沒有了。
那個教導桑渡的女人不惱,也不催促,只是安安靜靜地候在一旁。
到最後,總算是看著一大半的畫像,無須看名字,也能夠說出那人是誰了。
桑渡靠著椅子,感覺被抽走了大半的心力,她抬眸看向身側的中年女人,聲音也有些發虛,「這些記得便可以了嗎?」
女人點了點頭。
桑渡見狀,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她正要坐直,卻又聽女人道,「桑姑娘記得都是宗門中人,其中有一部分已經成家,其道侶也不全是宗門中人……」
桑渡眸光顫了顫,她抬眸看向身側的人,顫了顫唇,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向來沒什麼表情的女人臉上,多了一絲同情,她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忽聽外頭傳來聲響。
「桑姑娘——」
桑渡從未有一刻,像是現在這般,因為宗堯的出現而高興。
宗堯手裡提著糕點。
是陳夫人新做的,模樣精巧,香氣撲鼻。
他站在院子里,抬眸看向從屋子里走出來的人道,「桑姑娘,沈大人同沈夫人,晚些時候就能到靈都了。」
是沈元白和方尋青。
桑渡臉上的笑意變得濃了些,婚期將近,呈萊宗的人也動身前往靈都,其中最先到的,便是沈元白同方尋青。
這還是桑渡第一次離開沈元白同方尋青這樣久的時間,現在聽宗堯說兩位已經快到,面上喜色濃烈,眼尾卻是微微泛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宗堯提著糕點走到了桑渡身前,「宗主也傳信回來了,他今晚也會趕回來。」
桑渡眨了眨眼。
盛逾已經出去好幾日了。似是為了處理宗門中的事務,離開前,特意來尋過自己,領著自己去了一趟黑市泡了溫湯。
桑渡從宗堯手中接過了糕點,她抬了抬眉,「怎麼沒見到夜逢?」
盛逾不在須彌宗,夜逢自然就被送到了宅子裡。
夜逢這段時間,新葉抽芽般地長著各自,短短兩月,整個人高了不少,身上的那些淤青傷痕也盡消了,整個人從原先的瘦瘦小小的模樣,也長開了,一張臉俊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