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渡眼眸顫了顫,她看向方尋青,「青姨……」聲音也發顫,可是半晌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方尋青已經站起了身,她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神色,「桑渡,將人送走。」
「青姨,就算要我將人送走,也總要給我一個理由。」桑渡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睫毛已經被打濕了,正粘在一起,一綹一綹的,我見猶憐。
可方尋青看起來,卻好似更加嚴厲了,「桑渡!你是離開呈萊宗兩日,便覺得無須聽我們的話了嗎?」
「這些年,我待你如同親生女兒,無論什麼東西,總是你有了才輪得到昭昭,無論什麼事,我與元白總是先想著你,再去顧我們的親生女兒,這樣的情分,在你這兒,難道還不比不上外面那個?桑渡,你太叫我失望了!」
桑渡渾身一顫,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方尋青,面上有些驚訝又有些委屈。
「桑渡,你若是不將他送走,那以後便莫要再喚我青姨!」
桑渡退了半步,她看著方尋青,眼角的淚滾落。
一旁的沈慈昭有些著急,她先前一直找不到機會插話,現在見方尋青說出了這樣的狠話,也顧不上旁的,上前擋在了方尋青同桑渡的中間,「母親,您在說些什麼?!」
沈慈昭將桑渡護在身後,她看著自己的母親,面前的人臉色鐵青,那是沈慈昭也從未見過的嚴肅神情。
「夜逢如今被桑桑教導得很好,你們不過剛同他見了一面,為何要讓姐姐將人送走?!」
沈元白對著沈慈昭擺了擺手,「你莫要在這里摻和。」他往前走了兩步,拉住了方尋青的胳膊,「尋青,莫要說這些氣話。」視線落在桑渡身上,沈元白臉上的神色略有些複雜。
他是知道桑渡的性子的。
平日裡雖說乖巧懂事,可偏有一點,倘若她想做些什麼,那便是撞得頭破血流也要去做。
頗有幾分固執,就同她的母親一樣。
沈元白眸光閃了閃,他看著桑渡,正要說話,外面卻是傳來聲響,「桑姑娘,宗主回來了——」
是宗堯的聲音。
片刻後,盛逾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我能進來嗎?」
屋子裡沒人說話。
沈慈昭眼珠子轉了轉,索性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她對著盛逾使了個眼色。
盛逾看向屋內。
桑渡的眼眸紅紅的,看了自己一眼又飛快垂了下去。
盛逾心頭微頓,桑渡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