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堯這才抬頭看向盛逾,他小聲道,「宗主,您與夫人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
盛逾眸光輕跳,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宗堯,「為什麼會這樣問我?」
「您與
夫人先前在靈都,相處得不錯……」宗堯頓了頓,似是在思索該如何說,一邊用餘光去觀察盛逾的表情,生怕自己揣摩錯了什麼。
「大婚後的第一日,尋常夫妻總是要溫存片刻的,更何況夫人受了驚嚇委屈,自然是要尋宗主你訴苦,便是不訴苦,有您陪著,於夫人而言也是好的,可是您卻自個兒在這兒待著……」宗堯停了停,他想起了這段時間同桑渡相處的日子,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宗主,夫人遠嫁而來,你們之間就算有什麼誤會,這剛剛成婚,您也不該這樣冷著她。」
盛逾輕輕摩挲著面前的書卷,他緩緩移開了落在宗堯身上的目光,而後微微點頭,「你先下去吧。」
宗堯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只是最後,他只是長嘆了一口氣便離開了。
盛逾安靜地坐著,與桑渡相處的這段時間,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里一幕一幕地閃過。
桑渡在他面前,總是嬌羞可愛的,有時候會有些小脾氣,只是那無傷大雅且討人喜愛。
盛逾因為自己的這個念頭而有些驚訝。
討人喜愛……似乎從未有什麼人,可以讓他用這樣的話語去描繪。
盛逾第一次見到桑渡,是在自己被扔在山裡的那段時間。
這件事情,只有盛逾自己知曉,後來他也想過,或許就是因為當年兩人曾相處過,這才使得現在,桑渡成了他的藥。
盛逾對於兩人最初的遇見記憶猶新。
是個冬天,白雪皚皚,山里冷得幾乎見不到活物,那時候,盛逾的母親還沒有發狂到要將盛逾趕走殺死,那時候,他同母親一起生活在山中。
盛逾閉了閉眼,他很少,也不大願意回憶起從前的那些事情。
將那皚皚風雪從腦子中驅趕,盛逾仍舊是記起了幼時桑渡的嬌氣,以及那日,嬌氣無比的人略有些蹩腳地栽進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她那樣做,只是為了嫁給自己。
盛逾緩緩鬆開了握緊的手,有些事情,他不願同桑渡講,不僅僅因為事情隱秘,還因為一些盛逾現在也不大明白的情緒。
******
盛啟澤站在自己的院子裡時,有幾分恍惚。
院子中央的那棵松樹長得有些歪了,只是仍舊鬱鬱蔥蔥地,下頭的野草躥得很高,幾乎沒過人的腳踝。
他許久不曾回來了。
久到有些恍惚,有些記不清這院子從前的模樣。
盛啟澤站在松樹下方,他閉著眼,久久沒有動作。
直到——
耳後猛地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