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若是要說讓靈蘭草發芽有沒有什麼訣竅,那也是沒有的。
這世上,總有人無論種什麼,都能輕而易舉地種出來,也總有人耗盡心力,依舊是照料什麼,什麼便會枯萎。
通常來講,靈脈親木的,更容易種好這些靈草靈藥,至於靈脈親火的,於種植一事上,則是多有忐忑。
桑渡來來回回走了許多趟,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
她脫下了斗篷,風迎面吹來,不覺得冷,反倒覺得正舒服。
桑渡微微喘了一口氣,她倒是不曾在這樣的天氣里,有過這樣的感受,而且,方才走來走去,她現在反倒覺得身體裡的骨頭都舒展開來了,整個人暢快極了。
抬頭看天,忙活了這一通,日頭已經西行。
桑渡提著岑山月給她準備的背簍,進了一旁的矮草屋,屋子裡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條板凳。
桑渡坐了下來,她拿出了背簍裡面的那本有些破舊的書冊。
那書冊里,記錄的是各種各樣稀有罕見的靈草。
桑渡一頁一頁翻著看,入神極了,直到覺得有些冷,抬眼去看,才恍然發現,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桑渡忙將書冊背簍在屋子裡放好,她套上斗篷,有些急匆匆地往回走。
這兩日,盛逾都是早早就回來了,看天色,盛逾就快回來了,桑渡得趕在盛逾回院子前,趕回去。
桑渡幾乎是一路小跑回的院子。
松雪正在打掃院子,見夫人小跑著沖了進來,嚇了一跳,「夫人,您怎麼了?」
桑渡急匆匆地往屋子裡走,聽到松雪的聲音,她擺了擺手道,「廚房裡可有熱水?給我送過來些,我要沐浴。」
松雪應了一聲,她抬腳跟上了桑渡,「夫人往常這個時候總要沐浴,已經都準備好了,我這就給夫人將水兌好。」
等到身體被溫熱的水包裹,桑渡這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氣。
花瓣漂在水面上,有好些粘在桑渡的身上,仿佛要將自己最後一絲味道也傳到桑渡身上一般。
桑渡微微仰頭,靠在木桶上,她吐出一口氣,眸光輕閃,眼底滿是狡黠。
第一天,就這樣平安無事度過了,在地裡頭走來走去,倒是不曾覺得時間過得緩慢。桑渡向下滑了滑,將整個人埋進了水裡,而後又猛地抬起頭來——
水花濺起,只是孩子才會做的事情,可桑渡卻是有些樂此不疲。
她很高興,已經許久不曾這樣高興過了,好像直到這一刻,先前隨時會死的陰影,才被水花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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