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次,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讓自己回須彌山去,不要再回來。
桑渡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看著謝安淮,「鎮妖山出事……我比往常任何一個時候都要驚惶失措。」
桑渡微微垂眼。
思緒在她腦海中翻湧。
的確,桑渡遇到過許多事情,無論是旁人知曉的,還是只有她自己知曉的。
那些事情初發生時,桑渡或許會亂上一陣,但她很快就能冷靜下來,以一個最平和的心態去面對眼前的危機。
然而,這次卻不一樣。
就算是現在,就算桑渡現在表現得好似沒什麼事一般,可她的心裡,依舊充盈著巨大的恐慌。
她的身軀仿佛都消散了,只剩一副皮囊,皮囊裡面,裝著的全是恐慌。
這一份著實怪異的恐慌,加上沈慈昭同謝安淮的表現,桑渡不得不認清一件事。
——雖不知為何,可這鎮妖山或許與自己性命攸關。
倘若不是留在呈萊宗上會出事,沈慈昭又怎麼會那樣嚴厲地讓桑渡離開呢。
謝安淮看著身前的人。
桑渡同從前一樣,尤其是那雙眼睛,亮晶晶地,好似可以看穿一切。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而後快步走到桑渡身邊,抬手抓著桑渡的手腕,將人拉著往外走,「你跟我走。」
桑渡被拉得一個趔趄,「謝安淮!」她連名帶姓地喊拉著她往前走的人,「你做什麼?倘若鎮妖山上發生的事情當真同我有關,那我怎麼能走?!」
謝安淮手上的力氣很大,他不給桑渡掙扎的機會。
夜色中,謝安淮的聲音如同寒冷的夜風,讓人打顫,「桑桑,在鎮妖山出事前,先出事的,是埋葬著你娘親遺物的那片桑樹林。」
鬱鬱蔥蔥,有靈氣相護的,經年不枯的桑樹林,在一夜之間,葉落枝枯。
那片林子中的桑樹,在一夜之間,死透了,無一倖免。
桑渡大口喘著氣,她掙脫不開謝安淮的手,只能跟著人往前走。
謝安淮的話,卻若一束光,照亮了桑渡思緒中的黑暗。
事情的關鍵在於她的母親桑鏡明。
那鎮妖山外的結界,便是由桑鏡明親手落下的。
只是,當年桑鏡明落下的結界,可不止鎮妖山這一處。
一個地方出事,或許眾修士還能應對。
旁的地方的鎮妖山倘若也出事,有盛逾在,或許也能將那些大妖重新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