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逾?
是盛逾?還是同名同姓的人?
桑渡覺得像是有千萬隻爪子在她的心上來回撓著,她下意識抬起頭,眸光震顫,視線里的人熟悉卻又陌生。
站在下方的人穿白衣。
從前,桑渡覺得盛逾穿白衣好看,衣袂央央,宛若神祇走下了長階。
可是現在,盛逾身上的白衣衣角,卻是有深紅色的花盛開。那些艷紅戳中桑渡的眼睛,讓她想要移開視線,卻又半點動不得。
夜子元盯著盛逾,下發的人一看便是一路殺進來的——
只是,山上的侍衛並沒有攔他,那麼盛逾一路殺死的,應當是那些叫他們一直有些頭疼的魔物。
夜子元的眸光輕輕顫了顫,顯得略有些虛浮。
他的喉嚨也有些發乾,只能咽了一口唾沫,而後虛張聲勢道,「上次我便同你說了,你要找的人不在魔族地界!」
盛逾並沒有搭理夜子元。
甚至,他也沒有去看夜子元,他的視線,自從踏入這間大殿,便一直落在桑渡的身上。
桑渡看起來瘦了些,一雙眼睛顯得更大了些,水靈靈的,什麼情緒都在里面,
她身上的衣服是素色的,並不似從前的那些,總是艷麗精緻,這讓盛逾覺得上方的人離他有些遙遠。
就像……
盛逾眸光顫了顫,他微微垂眼,只覺得心口一陣一陣地抽痛。
就像當時,桑渡的溫度在他的懷裡一點一點地消散。
「盛逾!你究竟是要做什麼?!我們分明約法三章,你在外頭當你的天下第一劍修,我顧好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可是這短短几日,你已經兩次闖入我魔族的地盤!甚至這次,這次你……!」看著盛逾被血染紅的衣角,夜子元你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一二三來,仿若是被氣到了極點一般。
盛逾再次抬眸。
這次,他終於看向了夜子元。
「我闖魔族,也替魔君清理了門戶,算是扯平。」
夜子元一口氣哽在心口,險些被盛逾氣得暈過去。
這些修士當真是難纏至極!從前那個是,如今這個也是!個個都是讓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扯平,好一個扯平。
那些魔物,是,近些日子不安分,讓他頗有些頭疼,可是頭疼歸頭疼,盛逾一個外頭的修士過來給那些魔物殺了個片甲不留,這算什麼?算是給了他們魔族,給了他這個魔君狠狠一記重拳嗎?
夜子元喘著粗氣,他死死盯著盛逾,幾乎要咬碎一口牙,「盛逾,你究竟要找什麼人?我這魔族,究竟有什麼人讓你幾次三番地闖進來?!」
夜子元本以為盛逾並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誰料面前的人竟是微微挑眉,看起來,嘴角微勾,竟是多了一抹笑。
夜子元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他與盛逾也算是打過好幾次交道,從未見盛逾那樣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