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逾驀然一愣。
他盯著面前的人微微有些出神。
桑渡的話,宛若繾綣至極的告白。
可是盛逾知道,那不是什麼桑渡的暖心告白,而是一個事實。
「所以……」
盛逾的喉結顫了顫,他緩緩鬆開了捏著桑渡的手,緩緩站起身。
原先自下而上的目光,變成了自上而下的審視。
盛逾的聲音放得很慢,好似每一個字都是斟酌了許久,「所以……你想方設法嫁給我,只是因為你不嫁給我會死?」
桑渡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是,我不知為何身上有這樣的詛咒,但事情就是發生了,我曾幾次寫下退婚書,當晚皆是慘死,我沒有辦法,只能設法嫁給你。」
像是有什麼轟然倒塌。
屋子里,兩人的呼吸聲交織糾纏,像是兩股纏繞在一起,密不可分的線。
「從前種種,皆是算計?」盛逾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糾纏的呼吸,他盯著桑渡,緩緩挺直了背脊。
桑渡抬眸看向盛逾。
她笑了起來,少女明艷,笑起來時,燦若桃花,與從前別無二樣。
與從前,每一個讓盛逾心臟漏跳的時刻,都別無二樣。
「盛逾,算計對上算計,我們說不上誰欠誰。」
算計對上算計。
算計也只配得到算計。
盛逾笑了一聲,他猛甩袖子,「便是算計,你也老老實實地留在這里,等著成親!」
話音落下,向來不曾在桑渡面前發過脾氣的人,臉色難看極了,他大步離開,房門被他重重關上,發出咚一聲巨響。
那聲響仿佛是在桑渡心口炸開的,坐著的人心頭猛跳,只是從始至終,桑渡都不曾抬頭再看盛逾。
從前種種,皆是算計?
只是開始為算計,後面那些潛藏在算計下方的種種,都無需再去探尋,再去說明。
她與盛逾,已經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桑渡不想再去探究盛逾現在的表現是為了什麼,比起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桑渡更在意自己的事情。
如今她被盛逾困在此處,想要離開,難上加難。
可若是當真按照盛逾的安排,老老實實地留在須彌宗,等著兩人大婚,那麼所有的事情就都回到了先前的軌道,那麼呈萊宗依舊會出事,沂夢澗的結界同樣也會出事。
桑渡眸光輕閃,她在魔族並沒有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