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山姨說何女士跟何先生都還在開會,再過會能結束。」章助理從兜里抽出張符紙,轉告林愉,「你那位姓布的朋友帶我去找了小紫姐,小紫姐踹開了特勤組的門,我才能見到一位畫符紙的。她讓我告訴你,先把符紙給小何總貼上,然後等何女士的電話,才能決定下一步。」
不遠處,何明琥見兩人又講悄悄話,便輕咳一聲道:「什麼符紙,怎麼了?」
「你的頭還疼嗎,這是緩解你頭痛的。」林愉把符紙攤開,一隻手輕柔地撫上何明琥的肩膀,比劃了兩下,「唔,要貼在你腦袋頂上,我夠不著。」
章助理本著盡職盡責的態度,正準備上前幫忙,卻見何明琥目光幽幽,在用眼神阻攔他。
「沒關係,我去沙發上坐下。」但就在下一秒同林愉說話時,何明琥眸色忽變的清亮澄澈,無比溫和,「是不是還有漏掉的珍珠,注意別踩到摔倒了。」?
章助理撓撓頭,撇了下嘴。
還大老闆呢,就這追人速度,等到明年也追不上。
「有好點嗎?」林愉把符紙放到何明琥頭頂,幾秒後,那張符紙頃刻碎成一堆廢紙,貌似是生效了。
何明琥感到大腦中間傳來陣陣清涼,像有人在裡面吃冰棍,頭痛緩解不少。
「舒服很多,也不覺得燥熱了。」他單手揉著太陽穴,眉宇間稍稍放鬆。
「是嘛,我看看。」林愉從沙發靠背後伸出手,摸摸何明琥的額頭,因是從側面繞過來,比之前離得更近,衣服上攜帶的乾淨香皂味縈繞對方鼻尖,調皮的髮絲划過他的耳朵。
好癢。
何明琥想。
這種癢意從耳邊直達心底,令他想起了初一那年的冬天。
彼時下大雪,課間操暫停,班主任難得好心情,放了學生們去操場上打雪仗。一堆少男少女如脫韁了的野馬,不分敵我親疏,手中有雪就丟出去,眼前見人便攻擊,這種情況下帶手套最麻煩,潮乎乎的,故而誰都赤手空拳,凍得通紅梆硬,像鹵過頭的豬蹄。
瘋玩後回到教室,溫暖立即驅散寒冷,卻並不舒服。
母校是老樓,舊暖氣露在外面,每逢冬日燒得特別足,熱到空氣渾濁,惹人腦袋發昏,一冷一熱下凍過頭的皮膚立刻泛起刺拉拉的疼,兼併著癢,這種癢深入骨頭縫兒,好似火星鑽進柴火垛子,即將從裡到外燃起來。
現在,那個柴火垛子已經燒得冒黑煙了。
「怎麼還是熱啊。」林愉感受著何明琥頭上的溫度,擰起眉頭。
何明琥不動聲色地挪挪身子,想離她遠些。
但林愉沒察覺到他深邃眼眸中暗藏的情緒,隨對方偏移著,窮追不捨:「你跑啥呀,我是怕你的體溫繼續上升。」
「我」何明琥頭一次不知該如何回答。
幸好,林愉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氣氛繼續尷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