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有宮人塞帕捂住譚典設口,本來按律她該挨大板子,但太子仁厚,即使本宮宮人犯錯,也不忍苛責,只順手找了譚典設房中戒尺,小懲四十餘下,將她驅逐出宮。
萍萍晚些時候聽到的,就是殿下仁慈寬厚,予人予德的讚譽。
「那譚典設真是不知廉恥!」同院的兩位宮人向萍萍和夕照抱怨,「身為宮婢卻和東宮禁衛私下來往,還暗地裡收他的東西,導致現下禁衛那邊人人自危,一直在搜查到底是誰呢!」
萍萍連第一層都想不到,何況第二層,只等兩宮人走了,同夕照惋惜:「典設人其實挺好的。」
夕照點頭:「是啊,手把手教我們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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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湛早晨上完朝後,去皇后的仁明宮請安。照規矩,每月十七日皇子皇女們只要在宮裡的,都會齊聚這裡。
柳湛到得早,仁明宮裡只來了昭華公主並兩位小侄子,以及本來就在皇后宮中撫養的八大王、九大王。
柳湛跨進殿中時,昭華剛幫孩子們系好香囊,又給自己系,皇后眉開眼笑走到柳湛身邊:「娑羅奴,你來了,瞧瞧你皇姐這隻小豬,繡得好不好?」
柳湛含笑扶住皇后的手,依命看去,昭華腰間佩戴的香囊上繡著一隻憨態可掬的小豬,再瞅皇弟皇侄們,俱戴著布料繡工相似,繡有各自屬相的香囊。
「母后繡的?」柳湛柔聲輕問。
皇后頷首:「你皇姐難得進宮,我對她和這倆孫兒啊掛念得緊,就繡了幾個香包托思。」
柳湛心道昭華屬豬,她生下來時皇后尚未嫁給官家,亦非親養,何談母女情?
柳湛同昭華誠懇道:「阿姐難得回一趟宮裡,母后十分想念阿姐,阿湛亦然。」
昭華也說些牽掛他們,只是不方便進宮的話。皇后拍拍柳湛的手,道:「也有你的份,紫雲——」她吩咐貼身宮婢,「去取殿下的香囊來。」
不一會宮女端來一隻香囊,上面龍張五爪,從雲飛騰。柳湛旋即繫於腰間,感謝皇后,繼而嚅唇,那句像在口裡嚼過一遍才珍重出口:「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母子對視,皇后眼睛微濕,朝天眨了眨眼:「算了算了,出去散散心,不然這淚要掉下來。」
柳湛躬身:「兒臣陪伴母后。」
母子倆便往明仁宮內花苑去,昭華並七、八大王都遠遠相隨,皇后任由柳湛扶著手,嘆道:「這香囊雖然是哀家針法,但裁剪縫製皆是牧君一手操辦,辛苦那孩子了。」
范氏雖出自撫州,但族中多在京任職,王牧君家離禁宮不遠,今日不見人,應該是回家了。
柳湛遠眺花苑入口,有兩位公主正快步趕來,他道:「母后,二姐姐和三姐姐來了。」
公主們與皇后見了禮,也佩香囊。半晌皇后才重得私下相處機會,啟唇欲再提,柳湛卻張望:「怎麼這個點了,阿七還沒來?」
「哼,早就來過啦——」皇后似笑似怒,「早上頭一個衝進我宮裡,冒失四處張望,收了香囊就走,口裡還叨叨什麼怎麼沒有,這一天天的,似魂夢遊!」
柳湛寬慰皇后:「他年紀還小,以後行了冠禮會穩重些。」
「十七還小啊?」皇后看向柳湛,「都要給他宮裡安排侍寢了!」
柳湛注視邊上新擺的萬壽菊。
皇后直言:「你那裡司膳既然空出來,安排給牧君如何?」
柳湛轉回頭與皇后對視:「兒臣不知先前的司膳還回不回來。」
皇后點頭一笑:「就那麼喜歡蔣娘子?」
「算不上吧。」柳湛輕道,「只是孩兒和希顏好。」
「蔣家那小子啊……」皇后眯眼似在回憶,「也算是看著長大的,他和你同歲吧?」
「比兒臣要長一歲。」
皇后正打算說什麼,柳湛抬首不緊不慢道:「說來希顏還未成家,央過兒臣好幾回。母后這裡人選頗多,不知道能不能也幫他挑一門?」
柳湛含笑,語氣里竟了幾分撒嬌:「母后,幫幫忙吧,希顏心急如焚。」
皇后:「好吧好吧,我就幫著牽根紅線,高祭酒家嫡女賢良淑德,以為如何?」
「希顏定然歡喜。」
第六十八章 夜讀(上)
皇后一笑:「那重陽宮宴安排他倆相看。」
「勞母后
費心了。」
母子倆沉默著折返, 似乎話說盡了就無話可說。柳湛告辭回到東宮太子書房。
順地毯一路走到「教以義方」的匾額下方,繞過長案坐定,才解下香囊, 鬆開抽繩檢查內里, 果然和嗅辨的一樣, 白芷、蕪花、艾葉、蘇葉,沒有摻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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