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又一張紙作廢,蕭黎看著仍在繼續寫的時窈,不耐地上前:「你……」
話未說完,時窈突然便在此時轉過頭來,眼中是喜悅的光芒:「我寫……」
二人的聲音同時戛然而止。
時窈的唇仍「不經意」地貼在蕭黎的喉結,柔軟的觸感,在蕭黎的頸間游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喉結上。
屋內昏黃的燈光,仿佛也變得曖昧起來。
不知多久,窗外一聲犬吠聲,時窈猛地回過神來,飛快後退半步,面頰前所未有的紅:「抱歉。」
蕭黎的喉結滾動了下,他很清楚,自己此刻大可如以往般,隨意調笑一句「投懷送抱?」,此事便過去了。
可這句話在唇齒邊盤旋了半天,什麼都道不出,反而心口處詭異地顫了兩下。
「明日再練吧。」扔下這句話,蕭黎冷淡地轉身回到床榻,合衣躺下。
時窈看著他變得混亂的好感度,牽了牽唇角,欣然躺在白日鋪好的小榻上,閉眸休息。
與她的好心情截然相反,蕭黎此刻卻全無困意。
睜開眼便想到方才那令他心煩意亂的一幕,闔眼卻又忍不住夢見當年的那片血腥,那條白綾……
以往,對於難以入眠,他早已習以為常,卻不知為何,經歷過昨夜後,只覺難以忍受。
他本也不必忍受,不是嗎?
「時窈。」蕭黎突然道。
「嗯?」
「昨夜你唱的什麼?」
「只是坊間的一曲小調。」
「再唱一遍。」
短暫的沉寂過後,女人低低的吟唱聲在夜色里響起。
臨睡去前,蕭黎心想,將時窈送去祈安身邊前,須得讓底下伺候的學會這小調才好。
第29章 太好了,你沒事。
這夜,蕭黎不知自己何時陷入沉睡的,只是當被雞鳴犬吠聲吵醒時,身心前所未有的舒坦。
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蕭黎轉頭看去,只見一旁的小榻上已空無一人。
蕭黎蹙了蹙眉,坐起身,而後發覺胸口的劍傷逐漸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不再如前幾日那般劇痛,唯有肺腑的內傷還未有轉好的跡象,無法調動內力。
蕭黎穿好衣裳,避開傷口,起身下榻。
前日還一片荒蕪的屋子,此刻雖然仍簡陋粗糙,卻整潔了許多。
外面的小院,雜草早已消失,屋門到院門的距離,幾塊石板鋪在上面,形成一道小徑。
小徑兩旁,各開墾出一小片鬆軟的土地,還沒來得及種下種子。
遠處,是各戶人家逐漸生火燒飯冒起的縷縷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