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窈便安靜地靠在他的後背上,目光掃了眼他的頭頂,再未發一言。
約莫半個時辰的工夫,二人才回到小院,將時窈放在小榻上,蕭黎一轉眸便看見她仍抓著那個竹籃,當即氣笑了:「就為了這點東西,命都不要了?」
「孤怎麼不記得,暗衛營出來的人這麼蠢笨?」
這還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自稱「孤」。
時窈的指尖顫了下。
「說話。」蕭黎命令道。
時窈長睫抖了抖,良久道:「不是為了這幾顆山參。」
蕭黎不置可否地嗤笑一聲。
時窈輕聲道:「你內傷始終未曾好轉,我聽聞山中有一味藥,雖罕見卻對內傷極其有用。」
蕭黎愣了下,黑臉道:「所以你便為了那莫須有的傳聞……」
他的話並未說完,時窈靜靜攤開了那隻始終緊攥的右手。
一片血跡中,那株草藥的葉子也沾染了血珠,靜靜地擱置在她的掌心。
時窈抬頭看著他,木然蒼白的小臉帶著淺淺的笑:「你看。」
「我找到了。」
蕭黎突兀地沉默下來,盯著她的掌心,一動未動。
唯有系統悅耳的聲音響起:【蕭黎好感度:52.】
時窈垂下頭,看著手指間逼真的血跡,眉梢輕揚了下。
這晚蕭黎始終安靜著,不發一言,只是晚食時,他第一次吃下了一口野薺菜,雖說臉色不好,卻還是咽了下去。
臨睡去前,時窈想到什麼,從小榻上翻了個身。
蕭黎的聲音幾乎立刻傳來:「今晚無需你唱。」
時窈一怔,隨意笑了笑,輕聲問:「後日便是拜月節,我們一同做月團、賞月可好?」
蕭黎默了默,良久「嗯」了一聲。
時窈收回視線,好心情地看向窗外。
若她沒記錯,原劇情中,拜月節那晚,蘇樂瑤也會約他前去。
只可惜,那晚祈安遇刺,雖說有驚無險,可蘇樂瑤擔憂之下,仍選擇拋下蕭黎,前去看望祈安。
被偏愛之人總是有恃無恐。
蕭黎是這樣,蘇樂瑤也是這樣。
時窈的餘光瞥見窗台那串用枯草編織的蟈蟈,正隨著夜風悠悠晃動著。
那裡已有十九隻蟈蟈。
過去十九天了。
還餘九天。
真快。
*
暗衛的人帶來蘇樂瑤的書信時,正值拜月節當日。
時窈一大早便早早起來,準備著做花燈的物件,蕭黎起榻時,時窈甚至還將一把嶄新的小鋤頭留給他,要他給小院裡的花圃松鬆土。
這段時日,她倒是越來越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