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窈看了眼宋祁越,刻意道:「不是的,他是我哥哥,親的。」
說這句話時,宋祁越正將一份甜品放進購物車裡,順手牽起她的手,十指緊密曖昧地勾纏:「嗯,她是我妹妹,」他順著她的話,補充,「親的。」
說完的一瞬間,宋祁越突然有一種興奮到眼眶發熱的感覺。
他怎麼會正常呢?
他偽裝得再好,骨子裡也不是裝模作樣的正人君子。
可是時窈,這個人前故意撒謊地說他們是「親兄妹」的女孩,坦然地無視著身邊人那種像是在看「亂.倫的異類」一樣詫異的、探究的、甚至嫌棄的的眼神,走在他的身邊。
仿佛是他餘生的同伴,與他一同接受著審判與洗禮。
他怎麼才發現真實時窈的模樣呢?
他錯過了這麼多年。
從地下商超出來,已經晚上七點了。
宋祁越剛回到商場一樓,便發現四周多了些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
他看著那些人,沒有說話,只視若不見地牽著身邊女孩的手,姿態閒適,仿佛只是來光潔的尋常情侶。
也是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宋祁越看著手機屏幕,又看向身邊的時窈,沉吟片刻,按下接聽鍵。
公司的電話,幾句話便能處理好的事情,宋祁越卻轉過身,對身邊的女孩說:「我有點事需要處理,等我回來。」
看見時窈點頭後,他走向轉角的角落,沒有多說話便切斷了電話,站在原處,安靜地看著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時窈。
這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
宋祁越面無表情地想。
只要她想,便可以趁著他不在的這幾分鐘時間裡,飛快走到門口;或者找到陌生人隨意撥打或顧珩、或聞嶼,任何一人的手機,便可以獲救。
宋祁越的手不覺緊攥起來,手背上,青筋凸起。
如果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她依舊選擇逃離,那麼他們就繼續像現在這樣,互相囚禁彼此折磨一輩子吧。
如果她留在原地等著他,那麼他走會上前,牽著她的手,與她一同迎接一個屬於他們的、嶄新的日出。
很快,宋祁越看到保鏢模樣的人走到時窈的面前,和時窈說著什麼。
他看見時窈詫異的神情,掙扎的眼神。
他還看見,那些保鏢們紛紛圍上前來,以一個守護的姿態,將她圍在保護圈中,只等著她點頭,就能「逃脫」他的囚禁。
宋祁越的手越攥越緊,緊到指尖都失了溫,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幕。
不知多久,他看見時窈突然下定決心般轉過頭來,望向他這邊的方向。
她自然是看不到站在單向玻璃後的他的,所以她很快轉過身去,緊緊咬著唇角,一言不發。
保鏢們似乎也開始焦灼起來,謹慎地抬頭環視一圈,仍在勸著。
最終,時窈輕輕地點了下頭。
宋祁越原本緊攥的拳乍然一緊,旋即卸力地看著不遠處時窈點頭地畫面,眼中漸漸被冰霜覆蓋。
保鏢們飛快朝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護送著時窈便要朝不遠處的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