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有說完,沈聿的腳步停在原地,良久,他才轉過身來。
沈知韞的手抓住了時窈的另一隻手腕,阻止了二人的離開。
沈聿定定看著這一幕,心中勉強維持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灰燼,嗓音憤怒而壓抑:「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沈知韞淡淡地抬眸,迎視他的視線:「你看到的意思。」
「你是時窈的大哥,時窈是你的弟妹!」沈聿的聲音陡然增大,「你這是在亂.倫!」
沈知韞長睫微頓,眼神冷了些:「很快就不是了。」
沈聿猛地凝滯,好一會兒轉過身怒視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要逼迫我和自己的妻子離婚嗎?」他抬起用力牽著時窈的手,「我和時窈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們很快就要重歸於好了,用不了多久……」
「我怎麼不知道,」沈知韞極淺地冷笑一聲,抓著時窈的手沒有用力,卻沒有放鬆分毫,「我的親弟弟還學會了自欺欺人?」
沈聿陡然反應過來,低頭看去。
時窈的手腕上,戴著一串熟悉的珠串,是沈知韞從小到大分外珍視的那一串。
沈聿的臉色驟然慘白,目光沿著珠串徐徐滑到時窈的面頰,觸到微微紅腫的唇瓣後,眼圈陡然紅了:「窈窈,只要你說你和大哥沒什麼,我就信,我們還和之前一樣好不好?」
時窈看著眼前這場鬧劇最終轉移到自己身上,不由無奈地蹙了蹙眉,而後看向沈聿:「熟悉嗎?」
沈聿一怔:「什麼?」
時窈耐心地解釋道:「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與旁人親密,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熟悉嗎?」
沈聿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修長的身軀也隨之搖晃了下。
怎麼會不熟悉。
曾經自己在她面前和陌生的女子跳舞,每日追在楚笙身邊讓她不要跟著自己、高喊著「自由戀愛」時,她也總是在一旁,用一種哀傷絕望的眼神看著他。
就像此刻。
不同的是,他們的位子在這時完全顛倒了過來。
「所以……只是為了報復?」沈聿艱澀道,「可你收下了我的花,我們也一起約會,約定了往後的每一天,不論你在哪兒,我都會接你回家的,不是嗎……」
「噗,」時窈沒忍住笑出聲來,「我隨意點個頭,你就當真了?」
「不過也是,往日你說你醉了要我去接你,我也是當真了,到了才發現只是平白受人嘲諷一趟而已。」
沈聿的眼眶更加赤紅:「那時,是我錯了……」
「所以呢?」時窈不解,「你說你錯了,我就要原諒?」
沈聿的眼瞼顫抖了下:「那我們一同經歷的過往呢?」
「我們一起雨中奔跑,一起在凌晨跳舞,一起為了幾塊糕點跑到城外……」
「我們經歷了那麼多事,又算什麼?」
「算我眼盲吧。」時窈淡淡道,不願再多說什麼,轉而抽出被沈知韞緊攥的手。